「阿汀……」
雲浠步子頓住,緩緩沉了一口氣,回過身來,看向方芙蘭。
卯時已至,晨光熹微,方芙蘭一身黑袍,立在這獵獵的晨風之中,眉目美得猶如九天仙娥。
雲浠看著她熟悉的阿嫂,半晌,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阿汀,我……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傷害侯府,我只是……」
「那其他的人呢?姚素素呢?三公子呢?羅姝當年也是被你利用的吧?你知道她喜歡裴闌,藉此接近她,利用她做你的障眼法,讓我疑上她?你不傷害侯府的人,傷害其他無辜的人,就對了嗎?」
「且你口口聲聲不傷害我,不傷害侯府,今夜難道不是你給阿久下毒,利用她牽制哥哥!不是你解出忠勇侯府的暗語,引著人找到這來?如果我不來,三公子不來,阿久,哥哥,今日是不是就要死在這兒了!」
「為什麼啊?!」雲浠問,她的雙目通紅,雙手握緊成拳,指尖直要嵌入掌心,以至於渾身都顫抖起來,「我忠勇侯府,究竟哪裡對不起你?!」
「阿汀,」方芙蘭走近一步,又喚她一聲,「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我……」
「所以你什麼都不用說。」雲浠道。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侯府的人。」
「你我今日,恩斷義絕!」
「我告訴你,但凡阿久有個三長兩短,我必會讓你,還有你們——」她說著,看向陵王,「付出十倍百倍代價!」
第一三零章
因程昶昨夜早有吩咐, 雲浠一行人一到望山居,林掌事便將阿久接到了就近的暖閣, 喚來醫婆為她診治。
雲浠與雲洛在暖閣外等了一會兒, 幫不上忙,便退去外間的春台閣了。
等候的當口, 秦忠也過來了。秦忠是阿久之父,長得五大三粗,性格又急又躁, 今日一早聽說阿久可能出了事,搶了一匹馬就往城西趕,還好半路被程昶的人撞見,將他攔了下來,引來望山居。
此刻正值晨間, 林掌事備好茶點端來春台閣, 又拎著茶壺為座上幾人奉茶, 笑著道:「這茶是今春臨安那邊新采的雨前茶,新鮮得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