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說的對,既然昭元帝無心傳位,想要登極,就是一場豪賭。
畢竟時機不等人啊。
「曹源,你即刻讓西山營宣武、裕德七人召回在各地的兵馬,讓在京房,巡查司嚴整待命,裴銘,你去告知裴闌一聲。」
眾人一併稱是。
陵王部署完,看了眼天色:「近日風聲緊,若無要事不必來別院了,都散吧。」
……
春雨來得急,停得也快,陵王從正堂出來,雨已歇了,他本來想去後院尋方芙蘭,無奈方芙蘭的貼身侍婢過來稟道:「少夫人去方宅見方府的人了,說是要用過晚膳才回來。」
陵王「嗯」了一聲,屏退了侍婢,喚了聲:「曹源。」
「屬下在。」
「方遠山那兩個庶子到金陵了?」
所謂方遠山的兩個庶子,正是方芙蘭心心念念的兩個庶弟。
「回殿下,昨日就到了。」曹源道,「他二人得知是殿下您把他們接來金陵,這一路上都怕得緊,擔心殿下您為了幫少夫人報仇,取他們的性命。」
陵王聽了這話,冷笑一聲:「本王是想取他們的性命,但不是現在。」
他問:「他們的妻兒扣押起來了嗎?」
「已扣押起來了。」曹源道,「他二人的妻兒連他們姓方都不知道,眼下正鬧呢。」
「隨他們鬧去。」陵王淡淡道,「左右不久以後便天人永隔了。」
曹源猶豫了一下:「殿下,既然……當年少夫人遭受屈辱,是拜她兩個庶弟所賜,殿下何必讓他們團聚一場?殿下恨他們當年棄少夫人於不顧,不如這就把他們處置了,然後告訴少夫人,說她的兩個庶弟早已在流放途中病亡了。把他們接來金陵,麻煩不說,一個不慎,怕會遭來禍事。」
昭元帝本來就恨極了方家,若他知道方遠山的兩個兒子非但在流放途中脫逃,還隱姓埋名過上了舒坦日子,必然會震怒異常。
昭元帝震怒無妨,怕就怕陵王引火燒身。
曹源本想多勸陵王兩句,奈何這些年來,陵王一旦遇上方氏的事情,便會動搖方寸。
從前柴屏在的時候還好些,他說的話,陵王還能聽進去一些,眼下柴屏不在了,再無人敢在陵王面前對方氏多加置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