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借著火光看向前方,她的兵卒已與陵王的廝殺起來。
就在四個時辰前,懷集與宣武的聯兵才被她擊潰,沒想到僅僅過去半日,陵王大軍竟能重振旗鼓,變得勢不可擋起來。
忠勇部下多的是悍將,雲浠見派去傳信的武衛回來了,將陣前指揮交給崔裕,急問:「怎麼樣,殿前司的兵馬何時過來?」
武衛面有郁色:「歸德將軍說,殿前司的兵馬尚需承擔保衛垂恩宮之責,只怕不能及時支援。」
此言一出,裴闌便明白過來:「是陛下懷疑我們,擔心我們與陵王合盟,所以才不願輕易放殿前司的兵馬過來支援?」
「應該是。」武衛道,「屬下未能進殿面見陛下,這些話都是歸德將軍隸下士卒代為傳達的,陛下還說,陵王將幾名宗室綁去了垂恩宮以南的山腰,還盼二位將軍分兵去救,只要宗室們平安,殿前司壓力的緩解,一定第一時間派兵增援將軍們。」
羅伏一聽這話,怫然道:「我們本就是以少敵多,他們不增援就罷了,還要我們分兵救人?是嫌我們的人死得不夠快嗎?!」
雲浠握了握紅纓槍,她雖十分希望殿前司能來支援,可是昭元帝對程昶什麼態度她都瞧見了,眼下他不願派兵,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她不怕,她自小長在軍中,比這危急的情況她遇得多了。
適才帶著兩千兵馬對上數萬人她尚且不懼,眼下不過是再拼一場,算得了什麼?
陣前不可太久無帥,雲浠一言不發的提著紅纓槍,重新往陣中走去。
程昶看了眼她的背影,問羅伏:「衛玠什麼時候能到?」
能預料到陵王謀反的不止昭元帝一人,衛玠與程昶互通消息,早已提前做好防備,昨日下午便帶兵往平南山趕,只是被火藥阻在了半路。
「火藥雖引發了山石崩塌,但西山營來平南山的路並沒有全然阻絕,沿著山中小徑一點一點過人,最遲天明也該到了。」
程昶點了下頭,正欲派人去與衛玠接洽,不防另一邊裴闌已在軍中點人,打算往垂恩宮以南的山腰去了。
程昶不由問:「裴將軍打算分兵去救附近的人質?」
裴闌道:「我必須去。」
他頓了頓,知道自己就這麼分走兵馬很自私,對前方將士也不公平,解釋道,「阿汀……雲浠她尚有忠勇侯府、有五殿下和三公子您可以保住她,可是我父親犯下的是株連九族的重罪,我只有將功補過,才能保住裴府一府的人。」
程昶問:「裴將軍可知道陵王總共備下多少火藥?都埋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