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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看著寧桓手中的兩張布防圖,淡淡喚了聲:「宣稚。」

宣稚稱是,親自上前接過布防圖細驗,隨後稟道:「回陛下,其中一張布防圖確實是年初兵部庫房失竊的那張,另一張與前一張如出一轍,筆墨消減,看樣子,應當是數年之前的臨摹之作。」

適才那名朝臣道:「可是,這兩張布防圖至多能證明當年確實有人通敵塞北,未必能指認通敵之人究竟是誰。難道僅憑一個似是而非的證人,便要為陵王定下這通敵之罪嗎?據寧侍衛所言,那證人是塞北達滿部落的人,蠻敵之言,豈可親信之。」

「末將既敢為家父伸冤,自然有更切實可靠的證人。」雲洛道,他朝昭元帝拜道,「稟陛下,當朝五殿下……不,該當已是太子殿下,當年塞北一役,他亦在塞北草原上,當可為家父與萬千塞北將士作證。」

「笑話!倘五殿下真可以為忠勇侯作證,為何他在金陵這麼多年不發一語?為何他回宮後隻字不提忠勇侯的冤情?」

「倘五殿下當真可以作證,為何適才殿下在山上時,將軍不曾請他為侯爺陳情,非要到五殿下去明隱寺了,才說五殿下當年亦在塞北?」

幾名宗室同時辯道。

雲洛聽這些宗室強詞奪理,心中憤慨不已。

塞北一役後,陵王得柴屏、羅復尤、裴銘等人扶持,迅速建立勢力,可謂一日千里。

田澤這些年為什麼不發一語?因他若發一語,才是真正莽撞。

陵王權重至斯,他若擅自為忠勇侯陳情,只怕還未傳到昭元帝耳朵里,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便是雲洛這個雲舒廣之子,這些年不也小心收集證據,非要等到有十足的把握時,絕不貿然行事嗎?

畢竟他們要抗衡的,是這個王朝權勢滔天的皇子。

及至田澤回宮後,尚未有機會私下與雲洛見上一面,協力做好參倒陵王的準備,奪位刀鋒已現。

想想也是,陵王怎麼可能坐以待斃?他必然是要在田澤參自己前起兵一搏的。

雲洛聽了宗室們的話,本想為自己與田澤分辯,可話到了嘴邊,忽然咽了回去。

他驀地意識到陵王已經死了,還是因謀反而死的。

這個三殿下已然罪孽深重,便是再加上一條通敵的罪過又怎麼樣呢?這幾個宗室們還在拼命為他辯解什麼呢?

雲洛這才明白,原來這幾名宗室並不是願為陵王辯解,他們的目的一直以來只有一個——程昶。

誠如今日輔國將軍受聖命起兵,不就是為給三公子扣上一個犯上作亂的罪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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