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陵王作亂,裴闌叛變,雲浠帶兵相救程昶於水火,才至後來的一切都出了差錯,才至陵王墮崖,程昶反倒好端端地活著。
程昶已然掌有三司,若再得忠勇軍與裴闌之軍相扶,便足以與田澤爭天下了。
位高震主,所以昭元帝才一定要除去他。
但程昶到底是天家血脈,要除去他,必須有一個合適的由頭,輔國將軍作亂的罪名已扣不到他身上,便只好拿忠勇軍說事了。
只有把陵王與程昶歸為一黨,說今日的兵亂是三公子與陵王合盟為之,昭元帝才有足夠的理由治程昶的罪。
反正裴闌原本就是效力陵王的,反正雲浠原本就闖了禁令,反正陵王墮崖之時,三公子剛好與他一處,這些宗室們有的是線索編排。
只不過,忠勇軍既已「效忠」了琮親王府的王世子,這時候便決不能為忠勇侯陳情,決不能給忠勇侯冠一個精忠報國之名,否則怎麼讓人相信曾跟著忠勇侯的這支大軍今日跟著三公子造了反呢?怎麼成就忠勇軍的「叛軍」之名呢?
雲洛思及此,一時間竟覺得這無上權力的爭奪實在是骯髒不已。
宗室看他不語,再接再厲道:「且再說,便是寧侍衛拿出的這張布防圖,也是年初您與宣威將軍一同從兵部庫房竊來的吧?盜竊之物,如何為證?」
「正是了,臣分明在置疑明威將軍為何會闖禁令,會擅自調兵,宣威將軍與寧侍衛卻非要在這扯什麼忠勇侯的冤情,只怕是顧左右而言他。」
「陛下!」幾名宗室同時道,「還請陛下即刻下令,將今日一應作亂之人,包括王世子,明威將軍,裴闌大將軍等一併押回綏宮詳審。」
昭元帝聽了這話,本是不置可否,正是這時,一名殿前司禁衛來報:「陛下,張岳將軍招了。」
「張岳說了什麼?」一名朝臣急問。
「將軍他說,今日作亂,乃是陵王與八位將軍合謀而之,其中……裴闌將軍也在其中。」
「張岳可提了世子殿下與明威將軍?」
「這個……倒是沒提。」禁衛道,「但張岳將軍說,世子殿下陷在明隱寺時,明威將軍與裴闌曾帶了五萬兵馬來救,裴闌將軍就是在那時叛變陵王的。」
眾人一聽這話,俱是面面相覷。
明威與裴闌不是為勤王而來的嗎?如何以五萬人救一人?
「這就是了!」宗室中為首的一任道,「陛下,明威將軍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勤王而來,為何竟第一時間帶兵去救王世子?便信她所言,她與王世子有婚約,情投意合,然她身為武將,職責在身,哪怕願去搭救王世子,帶上五千乃或一萬人足以,如何竟帶去了所有五萬兵馬?只有一個解釋,明威與裴闌的這五萬人,效忠的根本不是陛下,他們自始至終效忠的只有一人,便是與陵王殿下合謀的王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