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先生很好脾氣的笑笑,又向我表示抱歉,說是他沒空招待我,然後就直接把我領到了吉一聲的房間。
門沒關,一覽無遺的簡潔。
隨意的一張木板床,目測只有一米一,床單潔白,但看來起並不柔軟。床邊擺著一張褐紅色的小木桌,桌上排列著幾本書,還放著一個不鏽鋼杯。桌旁有一個孤孤單單的白色行李箱。萬幸簡陋的房間裡還有一扇窗戶,就在小木桌前的上方,外有窗台,窗台還上放著一罐雀巢咖啡粉。
淺黃色的陽光睡在窗台,看著還有幾分溫情。
光與影在此定格,一如舊相片中睡著的時光。
我就在這裡一直等待著,寂靜的空氣里我的勇氣隨時間不斷的消散又凝聚。
夜幕降臨,吉一聲仍未回歸,我想她可能是和別人交了班,也許明天才回來。
於是我也沒有胃口吃晚飯,泡了杯咖啡,在苦澀中靜靜等待。
我曾經一直認為「近鄉情怯」是一個很溫柔的詞,帶著些悵然又滿是懷念的甜蜜。
就像當初我自己回國時,雖然有些茫然不安而且思念迫切。可是在再次見到父母的臉,聽見他們平平淡淡的對話時,那些奇奇怪怪,不知來處的惆悵都會如冰雪遇暖陽,逐漸消融。
那是一總回家的安心感和歸宿感。
然而對于吉一聲來說,近鄉情怯這個詞似乎滿是苦澀。
啟程回一聲家的那天早上,我醒的格外早,天還是灰濛濛的,身旁卻沒有了一聲的溫度。拿起手機一看,才不到五點半。
我起了床,一開房門,不出意外的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吉一聲。
咖啡醇厚的香氣隨著客廳里冰冷的空氣鑽入鼻翼。而吉一聲就沉浸在咖啡的苦香中,任由清晨的寒意鑽入她的肌膚。
我看的不由的揪心。回房拿了毯子就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然後伸手一攬就把小朋友給整個兒的包了起來,讓她的身子傾向我這。她默契的把重量轉移給我,軟綿綿的臥倒在我腿上,手中的咖啡也自然而然的轉交到我手上。
我輕啜一口,苦上眉頭。
「沒睡?」
她眼底的青黑昭示這個事實。而她也不打算遮掩。「嗯。」輕輕的應了我一聲,吉一聲閉上了眼睛,腦袋靠在我的腹部汲取暖意,微微放鬆。
「要不,過幾天再回去?」
「不,就今天。」她不打算臨陣退縮。
我只好壓下心疼,握住她冰涼的手,說:「那你眯一會兒,沒這麼早出發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