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寶鳶道:“內情不知,但很多年前就有傳言說了,再也不可能有人飛升成為生靈神,生靈神名存實亡。你看現在凡間供神如此之多,卻沒有一座廟宇屬於生靈神。”
她自顧自說著,轉臉卻看到司翎蘿陰鬱冷漠的臉,手心裡的豆子連皮都盤飛了。
她認真回憶自己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為何司翎蘿會是這樣的神情?
雲寶鳶那顆心像是失了重量,陷進血肉。
她極少見司翎蘿這樣陰駭示人,她直覺不該再提生靈神,於是噤聲不言。
紹芒也發覺不對,詫異地望向司翎蘿,司翎蘿垂首不言。
酒保忙完,又來添酒。
雲寶鳶將自己的酒杯推過去,滿了一杯後,她一飲而盡。
紹芒狀似無意地對酒保說:“咱們膚施城有仙家駐守,怎麼還為天上的神仙這樣費力,要真有人力所不能及的,找駐守的仙家豈不是更加容易。”
酒保抹了把汗,“天上的神和地下的仙可不一樣,神顯靈時,廖家這樣的仙門與芸芸眾生就沒什麼不同了。”
紹芒道:“這話不假。只是廖家在仙門中也排的上號,實不相瞞,我們來膚施城就是想去廖府拜師,聽說廖家的家主刀劍鞭戟樣樣精通,從前還是落楓島的客卿,御風求雨都駕輕就熟。多少仙府里百年才出這樣一個天才。”
這家酒館開在熱街中央,來往有仙有人,酒保見得多,仔細打量她們,見三人周身翼翼,確實像求仙問道的清修。
“天才麼,”酒保把桌布往肩上一搭,“您有所不知。廖家這幾年樹敵頗多,前些日子叫人給害了。”
紹芒發現酒保能說會道,也樂意講仙家雜事,趁著一條街的人都去看送禮儀式,就拖著酒保多問了幾句。
“叫人害啦?”紹芒道:“那我們拜師之事豈不是耽擱了?”
酒保聞言,話匣子被戳了十幾個窟窿,傾然相告。
“就是三天前,”壓低了聲音,“有個人在執刀上君跟前發願,請上君要了廖氏家主的命,竟然——”
酒保這樣說出來時心驚膽戰,又心潮澎湃,“執刀上君竟然真的顯靈了!”
若不是紹芒剛才擔憂自己無法拜師,酒保還真不敢道出一切。
要知道修仙的人都染了點死板性子,不善論是非,也厭人挑撥是非,全然光明偉岸正直的性格,只是紹芒聽到廖家主出事時,最先擔心自己的拜師之事,而非憂心廖家安危,讓酒保覺得她還有市井活潑味兒,肯和她論論仙家雜事。
此言一出,桌上三人都面露驚色。
雲寶鳶道:“顯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