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目湘摸不清她的打算,只管否認:“未曾。”
谷嵐蹊將茶杯遞到她面前。
蘇目湘明白,這時不接下,那就是藐視君主。
她抬手,恭恭敬敬將茶杯接了下來。
但她也知道,她接下來的不止是茶。
谷嵐蹊笑容更深,“事情也不大,焦拂雪和她家二郎打了起來,還打贏了,不過她又被國公爺拘回家打的沒有人樣。”
蘇目湘面露憂色,不覺握緊了茶杯。
谷嵐蹊溫聲:“但我看那丫頭詭計多端,八成是裝的,聽說打的板子,我估摸著她墊了不少墊子。今日她被國公爺送來見我,進門時瘸的左腿,出去時左腿好了,右腿瘸了,看來我問的話嚇住了她,她忘記瘸哪條腿了。”
蘇目湘滿目憂色,但谷嵐蹊分明看到她唇線沒那麼繃直,有些笑意了。
“你喝口茶吧,我還有話要同你說,免得待會兒渴了。”
蘇目湘默然片瞬,飲了茶。
她也想過,這茶里會不會下了毒,但是轉念一想,君上半夜喚她來,難道就為了毒死她?
她只是一個守大獄的,若君上想殺,隻言片語即可讓人行刑,卻不必繞這個大彎子。
蘇目湘猜測,或許和明日的監斬之事有關。
“多謝君上賜茶,臣萬死不辭。”
谷嵐蹊嘆道:“我在王座上坐久了,還真爽快不起來,且容我將話說完。”
“焦拂雪說,幾年前,她盜取家中財物離開王城,路遇盜匪,是你出手相救。”
蘇目湘聞言,之前的那一絲笑意很快散去。“……是。”
谷嵐蹊瞧著她,見她眉目凝漠,便道:“焦拂雪那個人可沒學過什麼救命之恩的道理,我想,你們即便是在王城的任何地方相遇,她都會如現在一般記掛你,只不過命數使然,恰好讓你們之間有了救命之恩,你何不當錦上添花?”
“君上?”蘇目湘怔怔道:“她和你說的?”
谷嵐蹊道:“她怎會和我講這些。這一年你在守獄,她成天往詔獄裡跑,不知情的以為我把國公爺關了,才累人家女娘往裡邊送衣送飯。”
“是,她……”蘇目湘低聲:“我耽擱了她。”
谷嵐蹊勸道:“說什麼耽擱不耽擱的話,你們只要互相記掛著,那就都值得,再說了,你不是也沒告訴她,為何要去守獄嗎。你為她做的她還不知道,我一點拙見,還是告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