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拂雪道:“我不是喜歡她,我也是千千萬萬大周百姓中的一個,我也希望大周能延續下去,但是君上一死,我們都是階下囚,那些當狗當久了的蠢貨,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要是也變成那種人,我就一頭撞死,省的傷心了。”
蘇目湘從袖帶中找到軍符,“你看這個。”
焦拂雪一瞧,大為震驚。
“你連這個都偷出來了,還說不反?”
蘇目湘嘆道:“你冷靜一些,我上哪裡去偷?這是昨晚君上給我的,不然沒有君上的命令,我怎麼能出得了詔獄?”
焦拂雪一想,也是。
“可君上怎麼會給你這個?”
蘇目湘道:“君上的意思是,今日她會和趙凡淵同歸於盡,讓我暫管軍務。”
焦拂雪道:“趙凡淵手底下那些兵性子刁得很,你到底和他們生死與共過,理應會給你幾分面子。”
蘇目湘道:“我已經盤查過了,有弓箭手的地方都清理了,君上今日斬了趙凡淵,我便代為訓軍,早晚大周……”
她說到一半,窗台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人影,還沒看清她的動作,一把鋼刀已經插到蘇目湘的心口。
血噴濺在焦拂雪的臉上。
她眼皮一熱,一滴熱血從眼尾滑下去。
一道血痕像是劃開了臉上的皮膚。
蘇目湘低頭,只覺得胸口的位置灼燙。
她張口說:“拂雪。”
只兩個字,她就腳下無力倒下去。
焦拂雪呆立著,蘇目湘竭盡全力才抓住她的裙擺,無聲喊她的名字。
她始終立著沒動,以為是做夢。
法場。
谷嵐蹊已經下令三次,距離原定的行刑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趙凡淵的笑弧度越發圓潤。
他想,谷嵐蹊此刻必定羞愧難當,作為一國之主,卻下令無人聽。
然而谷嵐蹊卻面不改色,起身步下台階。
衣袍曳地,烈陽刺目。
谷嵐蹊步履穩緩,行至趙凡淵跟前。
趙凡淵抬頭。
谷嵐蹊道:“辛苦趙將軍跪這麼久。”
事情終於朝著趙凡淵心裡想的方向發展。
他那一聲醞釀已久的笑容終於浮現在臉上,“君上明白了嗎?”
谷嵐蹊點頭:“自然是明白的。”
三次命令無人聽,她卻像是無事發生,面色淡淡:“趙將軍,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