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你這是什麼意思?」路以卿眼睛都瞪圓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秋盈眨眨眼,一臉無辜:「聽說當年家主惹了夫人生氣,便是如此讓夫人消氣的。」說完頓了頓,又道:「而且當初郎君也說過,若是做錯了事,或者您惹少夫人不開心了,就跪搓衣板向少夫人道歉。這塊搓衣板還是郎君您自己準備的呢。」
路以卿:「……」
路以卿不敢置信,路家父女倆到底是怎樣的奇葩,居然真把跪搓板當真了?!
她掃一眼那祖傳的搓衣板,只覺得眼睛有點疼,無法想像自己跪搓板的她連忙擺了擺手道:「拿走拿走,我不記得當初說過什麼了,你別讓我再看到這東西!」
秋盈倒是沒有強求,只是拿著搓衣板離開的樣子,似乎有些失望。
路以卿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又左右看了看,果斷還是慫了——這丫鬟突然跑來給她送搓衣板,沒頭沒尾的,莫不是夫人授意?
只要這樣一想,路以卿就覺得心虛,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膝蓋,一下子苦了臉。
磨磨蹭蹭許久,路以卿到底還是趕在晚膳前到了膳堂。她到得有些晚,沈望舒已經到了,見她姍姍來遲便抬眸看了過來。只一眼,平平淡淡,路以卿卻莫名有些腿軟。
「你還站在那裡作甚,快來用膳了。」沈望舒見她扒在門邊遲遲不動,不得已開口道。
路以卿仔細看了看她臉色,沒看出什麼喜怒,又磨蹭了一會兒才敢走了過去。不過直到她戰戰兢兢吃完一頓飯,也沒見沈望舒說些什麼,更不見她刁難。於是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了回去,還只當是秋盈騙她,亦或者於錢嘴嚴替她守住了秘密。
沈望舒看著她忐忑,看著她放鬆,又看著她露出慶幸……這人永遠都將情緒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也不知她到底哪來的自信想要瞞她?
飯後兩人稍歇片刻,又出去散了會兒步,這才回了房。
古人的生活其實挺無聊的,尤其到了晚間天一黑,貧窮人家點不起燈油直接就睡了,富貴人家不缺那點燈燭錢,也頂多點上燭火看一會兒書,同樣也是早早歇下。有趣的夜生活不是沒有,可路以卿莫說是出門長見識,就是待在家裡守著自家媳婦,也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幾天下來,或許是身體長久以來養成的作息規律,路以卿倒也習慣得很快。她散完步回到臥房,沐浴過後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很快就有了睡意。
沈望舒今晚還是睡在外側,不同以往的是她今晚上床沒有熄燈。
燭火橙黃,並不刺眼,但路以卿顯然不習慣睡覺時還有明顯的光亮。翻了兩回身還是覺得不自在,她睜眼去看沈望舒,見她燃著燭火也沒事做,於是問道:「望舒今晚怎的不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