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卿從前就不是學醫科的, 對這些血淋淋的試驗完全沒興趣, 眼看著方大夫興致來了還想給她看看豬崽的傷口,她忙伸手攔下了:「不用了,不用了, 不用給我看, 有用就行。」
方大夫也沒強求, 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路以卿:「郎君這般奇思妙想,不知可還有指教?」
顯然,路以卿兩回提議得到驗證,方大夫這是奔著求教醫道來了。可路以卿一時之間哪有那麼多想法,更何況被個老頭雙眼放光的看著,她也只有不自在而已,最後只得硬著頭皮道:「沒,我沒什麼指教了,不過這縫合的技巧你倒可以多練練,到西北總有用武之地。」
方大夫聞言似乎有些失望,不過他也不是強求之人,更知道奇思妙想也是強求不來的。因此聽了路以卿的話,他也只是點了點頭,鄭重應下後便又拎著那隻豬崽走了。
路以卿最後望著那還包著紗布的豬崽咂咂嘴:「開始我就想吃乳豬來著,沒想到那麼多兔子都被方大夫折騰死了,偏這隻豬崽還留到了最後……」
說到豬崽能留到最後,大概也是因為它只此一隻的緣故吧?豬到底比兔子大,在船上也不好養,路以卿買的不多沒個對比,方大夫索性便盡全力救治。到如今豬崽的傷口癒合不錯,接下來改行陸路顛簸,方大夫大概也想再看看,針線縫合的傷口在那樣的環境下會不會再裂開?
總而言之,這大概是只命運多舛的豬崽,到最後八成也逃不過被吃的命運。
不過眼下沉望舒聽到這話卻是哭笑不得,摸摸路以卿腦袋說道:「阿卿,家裡又不缺你那一口肉吃,就別惦記方大夫的豬崽了,下船之後好好吃一頓也行。」
路以卿也不是真缺肉吃,就是順嘴感慨一句罷了,聞言不好意思的眨眨眼,轉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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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下船是在山陽縣,此地已是偏西,再往西北方向行個幾日便算是入了西北。可說起西北也只是個統稱,要真算起來,那便是一片相當廣闊的天地了。
路以卿等人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駐軍西北的衛家軍,而衛家軍原本是駐守在涼州以西的,那處也可以統稱為西涼。西涼以西便是秦國,準確來說秦國雖然也被稱為西秦,其實卻是在梁國西北方向的。兩國國力相差無幾,只是梁國富庶,而秦國兵馬更強。
據沈望舒所言,秦國也有十餘年沒有大舉犯邊了,前次還是皇帝滿十六歲親政的時候。誰都知道幼帝與權臣不可能相和,少帝親政就是與權臣角力的時候。少帝贏了則剷除權臣,真正親政,少帝輸了輕則打壓重則身死,都少不得一番爭鬥。
如此梁國朝局必亂,人心惶惶間,秦國正可趁虛而入。只是秦國人大概沒想到,皇帝膽子那么小,親政的時候壓根連掙扎一下都沒有,朝政依舊穩穩掌控在首輔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