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覺得這小子心眼挺多,一醒來就瞎打聽。他不是防備心太重的人,可也不傻,再說如今的西北亂的很,死人堆里扒拉出來的也不一定是好人。於是理都沒理他,反而又說起了他的傷勢:「你這傷可不輕,之前你說知道烈酒洗傷口有用,那你知道傷口縫上之後會好得快嗎?」
傷口,縫起來,好得快?
衛景榮覺得方大夫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怎麼就讓他不明白呢?
方大夫似乎看出了他的茫然,好心替他解惑,一面做出穿針引線的動作,一面說道:「就是縫起來,像縫衣裳一樣,把皮□□合在一起。」
衛景榮聽罷眼睛頓時掙得大大的,旋即想到什麼一般,拼力抬手掀開了身上遮擋的薄被。然後他抬起頭往下一看,就見自己滿身是傷不說,大些的傷口果然已經被人用針線縫合上了。
震驚,茫然,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方大夫見狀忙上前檢查一翻,確定他只是被嚇暈之後,沖昏迷的人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多能耐呢,這就被嚇暈了,也不想想不縫起來你還有沒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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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和沈望舒知道人醒了,又被方大夫嚇暈,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一行人來到雁鳴城後便一直落腳在此沒再前行,每日裡使人打聽陽城和雲擒關的消息,結果卻都沒什麼異常——陽城很太平,衛家軍也死守在雲擒關。衛家軍沒再退,將秦國的軍隊阻攔在了關外,而關內的百姓仍舊相信著衛家軍,因此也依舊過著仿佛不知愁的平靜日子。
按這態勢,路以卿她們原定的陽城之行並沒有什麼問題,說不定不抄小道的話早就安安穩穩到了陽城。可偏偏她們走了小路,還在小路上遇見了那等意外,如今卻是不能安心再往陽城了。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路以卿和沈望舒也不願冒險,便都在等那被救回來的人甦醒。等過一日兩日三日,終於盼著人醒過來了,結果一轉眼又被方大夫嚇暈了,還是在什麼都沒問的情況下就嚇暈了。路以卿和沈望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兩口對視一眼,儘是無奈。
方大夫還覺得委屈:「他早晚都會看到的,自己被傷勢嚇暈怎麼能怪我?」
彼時路以卿和沈望舒都在方大夫房中。沈望舒為避嫌站得離床遠些,倒是路以卿不在意這些,又頂著男兒身份不忌諱太多,站在了床邊。她隨手掀開遮著衛景榮上半身的薄被看了看,便扭頭衝著方大夫嫌棄道:「不是我說,方大夫你將傷口縫得這般丑,難怪能把人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