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由冴一本正經地否定,而太宰治眉眼依舊彎著,又再把後背慵懶地往長椅一靠,接著順著椅背滑了下來。
“那好吧,既然三島氏說沒有,那我就安心睡一會了喲。”
他話音剛落,沒一會甚至呼呼大睡了起來。
而三島由冴怔了怔,接著又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並且轉頭看著夏日廟會的盛況,看著在夕陽底下攤販逐漸點燃起的一盞盞紅色燈籠,以及空氣中瀰漫著的小吃香氣。
聆聽著迷你太鼓與三味線合奏,很快就發現整片天空都暗了下來。
另一邊廂的太宰治還在用相當奇怪的姿勢呼呼大睡著,睡臉無儀態得讓三島不得不相信他應該真的睡得很熟了。
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做怎樣的夢?
三島由冴支著下巴看著太宰治,思緒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好長一段時間之前,她在入侵武裝偵探社之後,被太宰治發現接著不得已入侵的他的意識世界。
當時,她也實在不清楚到底是那個人的“人間失格”的關係,還是他本人就那麼深不可測,那天晚上,她可是在純白之夜裡頭迷路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找到太宰治夢境的入口。
她並不意外她能夠找得到,因為每個人也應該存在夢境世界,換句話說,她傾向相信純白之夜是絕對存在的意識世界——不管她本人存不存在。
而她的異能力就僅是讓她進入那個世界而已。
所以只要太宰治的意識還在,她應該就能透過異能力找得到那個人的意識——即使他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在純白之夜裡也不會奏效,就像中也之前進入純白之夜之後,他也無法把控那個世界分毫。
然後言歸正傳,三島由冴相當記得自己當時進入太宰治的夢境世界時,哪裡給她的印象。
那是一個相當奇怪的夢境,有點複雜,矛盾,孤獨,黑暗而自暴自棄。
如果非要她使用言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這些。
這不是她第一次走進這種夢境,她在義大利進行情報搜集的時候本就見過這類型複雜的夢境,而夢境的主人在表面上往往看起來相當光鮮,因而每回進去這種反差感很大的地方,都會讓她有那麼一點意外。
而隨著太宰治一次又一次地懷疑她,而她一次又一次地進入他的夢境當中確認的時候,她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那就是她待在他的世界裡頭,居然有點舒適的事情。
那算什麼?是代表她對那個世界有所同感嗎?
她到底是一個這樣的人?
三島由冴不知道,畢竟她看過很多人的夢境,而她的“夢境”卻從來都只是純白而空無一物,所有在純白之夜世界裡頭的東西,都是她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建築起來的,她無法像一般女高中生那般,記錄自己的潛意識夢境並且在雜誌書上嘗試解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