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要把純白之夜留下來了,沒有用上她最初找到的,犧牲異能力的方案。
在那一天,太宰治想出來的方法,是救了她的異能力。
太宰治……嗎。
忽然想起那個讓她拼命躲避到並盛的男人,三島由冴登時覺得有點頭痛,就乾脆走到浴室洗了個澡。並且在清醒的狀態下回顧了下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結果她還是誤信螢那個不靠譜的傢伙來到並盛來了,明明聽說她在彭格列是很可靠的,怎麼對著她就成了個只會吐槽討打的沒用閨蜜?
本來是想問問她意見的,結果到頭來還是得依靠她自己去思考。
那她到底是怎麼看待太宰治這人的……?
赤/裸著著身體站在浴室之中,三島由冴任憑著熱水從自己的頭頂上落下,而她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的一幕幕都是自己與太宰治獨處時候的某些情景。
最初注意到他,或許是在廢棄體育館的那個晚上吧。
就在她心血來潮地為他挺身而出之後,她遍體鱗傷,而他使用手帕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手上的血跡,眼神深邃又多情。
也似乎是那一夜的相處,捅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不信任隔膜。
那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柔和了些,然後,她又發現他們兩人身上,偶爾確實是會帶給她一種……他們彼此之間有點相似又互相吸引的感覺。但那種感覺都太虛無縹緲,她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也因而無法名狀。
那她又是何時開始覺得被他感動的呢?
或許,是她懷揣著絕望與痛楚破壞著橫濱的一切時,他直接躍進她的暴風圈之中,抱住她跟她說“已經沒事了”吧。
那時候,她明明知道他與她的觸碰是不被允許的,那樣下去只會讓七怪談都被解放出來,她卻只是無意識地希望他把她抱得再緊一些,畢竟她當時真的很痛苦,痛苦得幾乎死去。
……所以,幸好他來了,感謝他做了那個選擇。
她至今為止還是這麼想的。
他懷揣著橫濱被破壞的覺悟,把她拯救了。甚至,他在那之後進入到她的純白之夜去,經歷了一場他難以承受的噩夢,但還是義不容辭地拯救了她,將處於孩童狀態的她喚醒。
再然後,答應她要和她一起前往復仇者監獄。
並且在那個島嶼上經歷的一切事情……
回憶到此驀然而止。
三島由冴睜開雙眼,將那淅淅瀝瀝地灑著水的蓬蓬頭關上。
溫熱的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到鎖骨,再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流到排水口中。
她赤著腳從浴池跨出,又取了一條純白色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一頭白髮,不知為何,自從洗了那個熱水澡之後,她的腦海里就是太宰治那個深邃的眼神,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