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便只見一片衣角從眼前翻飛而過,令人咋舌。
大跨步地走到她的房門前,卻遲遲不敢有所動作,呼了幾口氣之後才顫抖地推開她的房門,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梳妝檯也沒有異樣,卻唯獨不見那個此刻本該是躺在榻上安睡的人。只有桌上被空茶杯壓著的三封書信。
看完之後,陸瀟臉上一片煞白,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原來她之前竟被自己傷成那樣,以至於她只好帶著心傷離開。
信箋上沒有言明她要去往何處,更沒寫歸期,她……這是不打算回來了麼?
揮退方才那幾個面色各異的下人,陸瀟心中滿是說不出的苦澀,他竟不知,原來她早就存了離意,昨晚異乎尋常大膽的擁抱原是為了與他作無聲的告別。他這樣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嘴角撤出一個嘲諷的笑。
按照宛陵的習俗,陸家人本應在容家與柳家用晚膳,不過陸夫人一直擔心林晴的身體,便提前和舒墨然回到了扶風山莊。
及至陸家,已是掌燈時分,莊內各處皆燈火通明,唯有棠風苑一片漆黑,除去耳房微弱的光亮跟身旁尋梅小心提著的燈籠外,未有半盞燈火,冷清得不像話。
跨入院門,更是不見半個人影,連素日裡最是妥帖的輕煙都不見蹤影,陸夫人心下不禁惱火,她未來兒媳婦生病了就被人如此慢待嗎?
想要發火,又怕擾了林晴的休息,這才加快步子拐向林晴的寢房,誰知一推門便看到獨自靜坐在桌前,神色恍惚的陸瀟,一陣風鑽來,將桌上的幾封信吹落在地。
陸瀟呆愣地一動不動,連她們進來都沒反應,直到陸夫人問他為何出現在這裡又為何不點燈時,他這才答非所問地說了句:“晴晴,她走了。”
舒墨然彎腰拾起散落的紙張,略掃了一眼,將留給陸長風夫婦的那張交與陸夫人,自己則看起了另一張。不消片刻,她們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看到林晴說她想去外面試試,將她們的生意發展得更好,讓更多人嘗到她的手藝,舒墨然知道,這不過是藉口罷了,其實還是因為想要逃避吧。
舒墨然並未感覺多少詫異,可能潛意識裡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這段日子以來,林晴的點滴變化她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心疼她的求而不得,心疼她的故作輕鬆,她的離開,也並不是毫無徵兆。
陸夫人卻難以接受,她不過是出去喝了頓喜酒,還琢磨著等外甥女精神好些之後找她談談心,讓她能早日再得個乖巧可人的兒媳婦,誰知卻只留下這寥寥數言。
再看自家小兒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倒是知道難受了,早幹嘛去了。”但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頂用,還是派人出去早日將林晴尋回才好,“你大哥也快回來了,他門路多,少不得要讓他多費費心給你收拾這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