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飛旭卻未再作答,但那嚴肅的神色卻告訴他,這就是事實。二人一時靜默無語。
良久,陸淵艱難地開口:“你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為何要這麼做,而且在陸家有這麼多機會,他為何非要大老遠跑去南疆對你動手。”
“是啊,為什麼呢,我也想知道,但這世上哪裡來這麼多說得通說不通的緣由,或許他只是比常人更多了幾分耐心吧。說起來,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素日裡駝背佝僂著身子,雙眼無神的老人會是那麼一個武功高強之輩。”南飛旭嘲諷地說,“我倒想看看,是誰躲在背後,幾次三番非要置我於死地。”
這些年來,王安雖然身擔陸家管家之職,卻像個長輩一樣照顧著他們幾個,陸長風更是將他看作親兄弟一樣,可若真如南飛旭所說,王安從頭到尾都另有所圖,甚至當初的落難獲救可能也只是人為設計而成,那麼,這一二十年也只不過他一場精心策劃的蟄伏罷了,多年的親情,也不過就是一場騙局,這局棋,居然在那麼久遠的年份就已經布下?
也不知爹知道之後會有多難受,陸淵頭疼地想道。
不過目前看來,王安對陸家的感情也不似作偽,至少他沒對陸長風夫婦和陸淵兩兄弟下手,也沒做出其他危及陸家之事,可他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單單對南飛旭一個晚輩懷有惡意並不惜屢次去行刺這件事情,就很是可疑,背後之人一日不除,一日難安。
為今之計,最好便是南飛旭假裝尚未恢復記憶,陸淵也當作不知情,陸長風那邊,也暫時不透露消息,否則以他的脾性,鐵定會去找王安對峙,難免會驚擾了那位幕後黑手。
南飛旭兩次所遇到的,都是乾脆利落的行動,雖然武功路數不一,但訓練有素不像尋常烏合之眾,倒像是有組織領導的,況且他們連沈熙遙這個皇子也敢動,可見那人目的不純。
沈熙遙的遇刺,八成與宮裡的幾位有點關係,思來想去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人,倒是南飛旭,自小生活在扶風山莊,素來不與人結怨,怎麼就攤上了這種事,是該好好查查。
二人並肩行至陶然居,果見沈熙遙還在那坐著,正和舒墨然一起被陸夫人調侃著呢:“你們不必跟我客氣,我包管把你們的婚禮弄得熱熱鬧鬧的,讓然然再風風光光地嫁一回。我待會兒就去看看,明年開春最早的良辰吉日是哪天。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找個好時機幫然然丟了這陸少夫人的名頭。哦,對了,這段時間,你們還是少見面啊,省得一時情難自已,然後......”
眼看話題即將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舒墨然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又掙脫不得,幸好眼尖地看到了來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討好地叫著:“大師兄,飛旭哥。”季氏這才中斷了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侃侃而談。
打過招呼後,陸淵便以要找二人商議要事為由救沈熙遙和舒墨然出了陶然居。背後陸夫人催陸淵成家的嘮叨聲在身後響起,催促得陸淵又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舒墨然不厚道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