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沈熙容將這個證人氣得吐血,陸淵趕緊將他們的來意與他說明,意料之中得到了他的拒絕:“他雖過河拆橋派人來追殺我,但我卻未必不能活,可若我依你們所言,主動去衙門認下了自己的罪行,並揭露他的所作所為,就一定是死路一條,先不說趙家能不能饒得了我,單就我殺人的行徑,按照大寧律法就逃不過去,我可沒那麼傻。”
“你只說對了一半,大寧律法是規定了殺人償命,但我們既然來找你,自然是為你準備好了後路。”沈熙遙一點也不著急,慢慢吞吞地吊著他,“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剛救了你的人,他不僅武藝高強,易容術也相當了得,可謂是出神入化、真假難辨,你大可放心去指認趙壑,彼時結案,他會將事先準備好的死囚屍體易容成你的樣子,這樣一來,你既不用死也躲過了趙家的追殺,因為沒有人會再去追殺一個死人。”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做出思考狀,三人也不催他,反正也不怕他不答應,這種人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看得最重的自然是身家性命,此番狀似猶豫,也不過是想多討來一二別的好處而已。
果然,“我還要銀子,你們答應,給我一百兩,不,二百兩銀子。”之前趙壑許諾的銀子沒拿到手卻等來了滅口,如今知道眼前幾人有辦法保自己不死,他就重新燃起了對金錢的渴望。
陸淵財大氣粗地說:“錢不是問題,只不過這就得看你有多少誠意了。”
沈熙容補充道:“比如說那種你知道我們卻不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好。放心,陸家有的是錢。”被他一說,顯得陸家好像是那種錢多又土鱉的豪紳。
二十兩銀子就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了,兩百兩對他說可不是個小數目,正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出於銀子的誘惑,那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緊緊抓住了他們拋過來的橄欖枝,倒豆子似的抖落出趙壑一大堆齷齪事。
為了避開趙壑的耳目,明天直接給他重重一擊,便直接將人帶回了扶風山莊,陸淵帶著他走在前面:“走吧,我們必定保你安全無虞。”
沈熙遙兄弟二人稍稍落後,沈熙容又搖起了他那摺扇,小聲地對沈熙遙吐槽:“嘖嘖,他怎麼不再多要五十兩,正好符合他那豬腦子。”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啊,別把人氣死了又臨陣倒戈了,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雖然是一把不怎麼靈光的鈍刀,好歹也是刀。”沈熙遙嫌棄地看了眼他搖扇子的動作,撇了撇嘴,“白老要是知道他價值千金的墨寶被你這般糟蹋,估計恨不得扛一根燒火棍從哪個山旮旯里出來追著抽你。”
白老不僅是三朝元老,還是整個大寧朝開國以來世所罕見的三元及第的進士,不管是文學造詣還是為官,都為眾多學子所敬仰,尤擅描繪山水,自前些年辭官歸隱後,其丹青墨寶更是有價無市、一畫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