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之後,嘉帝提起了沈熙遙的即墨之行。
“此番多虧皇兒與紹愛卿,才得以保我大寧一座城池,使它免受滅城之危,你們說,朕該獎賞他們什麼呢?”
這話問得,誰敢對皇帝指手畫腳啊,愛賞什麼賞什麼,左右也與他們挨不著邊兒,於是一個個都當作沒聽見似的盯著自己眼前的酒樽。
紹容倒是先開口了:“回皇上,護我朝疆土安寧,保天下太平乃是臣之本份,且此次主要是殿下的功勞。按理臣本不該求賞,可您也知道,微臣家底薄,舍妹也快到了要出嫁的年紀,所以想求陛下稍稍賜下一些黃白之物,臣也好為臣妹添添妝。”
紹容絲毫不擔心嘉帝會覺得他這個要求無禮,也不怕別的人嘲笑他見識短淺滿身銅臭味。對於旁邊某些大臣嘲笑的目光,他毫不在意,而那些真正明白帝心的人卻暗暗點頭,連杜衡都在心裡高看了他幾分,這是個聰明人!
因為,只有這樣的臣子才是最讓皇帝放心的。說實話,皇帝並不怕底下的臣子貪婪,怕的是他們功高卻無所求,就像先前的舒家一樣,遲早會惹來非議,或者所貪圖的是他給不起的東西。
而那些金銀珠寶,既然紹容開口求了,皇帝還是很願意給的,如此一來,既叫他得了賞賜,又彰顯了皇恩皇威,豈不美哉?
果然,嘉帝很是滿意地點頭,滿含著笑意讚許道:“愛卿過謙了,此番你們二人都功不可沒。既然你說起你妹妹的婚事,瑞王也至今尚未婚配,朕看......”
沈熙遙敏感地察覺到話頭不對,乾脆利落地跪下,雙手抱拳說道:“父皇,兒臣亦有所求,紹將軍為他妹妹求一份嫁妝,兒臣便為已故忠勇毅國公的女兒也求一份殊榮,願您擇一良辰吉日,為我二人主持大婚儀式。”
驟然聽到忠勇毅國公這個名號,很多人一時都沒想起來他說的是誰,還是經過幾個記性不錯的人提醒之後才反映過來,那不就是先前的威遠兵馬大元帥舒柏嗎?那麼他的女兒,不正是瑞王殿下青梅竹馬的小師妹舒墨然?
對於他這番搗亂的行為,嘉帝很是氣惱,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的確不好鬧得太僵,否則在眾臣心中,瑞王的地位又將堪憂。可平心而論,他是在不願意讓如今背後已經沒有家族支持的舒墨然當瑞王妃,遂一語揭過,閉口不再言及此事。
改口道:“那就賜紹將軍和瑞王各黃金三百兩,為妹妹添置嫁妝單子也好,留著娶媳婦也罷,你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吧。”
說完便用手揉著太陽穴,杜衡很有眼色地詢問道:“陛下身體才剛好一點,可是有些不勝酒力了?老奴扶您回宮休息去吧。”
嘉帝用揉著額角的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擺了擺,示意大家各自散了,然後被杜衡攙扶著回了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