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車裡這位裴姑娘真是挺命苦的, 早年沒了爹娘, 跟著叔叔一家過日子。叔叔嬸嬸是個小氣人,總嫌她多吃了他們家一口飯, 對她從來都沒個好臉色。
裴霜被鄭韋糟蹋那天, 她這叔叔嬸嬸硬是拖著鄭韋讓他把裴霜納回家。鄭韋府上倒是不缺這口飯, 鄭韋莫約是那天沒嘗過癮,竟然答應了, 當晚就遣了人用一頂小轎把裴霜接回府……
「唉……」一聲嘆息在喬琬耳邊響起,嚇了喬琬一跳。她昨兒才被張子何那個二愣子嚇了一下,這會兒又被突然出聲的小白嚇到, 感覺再這麼下去她的心臟就快承受不住這些人的摧殘了。
「下次出聲能給個前兆嗎?」喬琬壓低了帽檐,撫了撫胸口。她別的都不怕,就怕這種突然冒出的聲音,基本一嚇一個準。
小白裝死半個月了,喬琬之前還時不時逗逗它,這兩天忙著把坑挖深一點,就沒顧上,哪知道這位多愁善感的系統逗它的時候不說話,不理它了還主動又說起話來。
「我這不是看你回憶覺得那姑娘好慘嗎?」小白為自己辯解。
喬琬有點懵:「你之前不知道嗎?我找她替我做內應的時候還跟她談過這些……」
「不知道,那時候自閉了!」小白理直氣壯。
喬琬:「……」自閉了你也好意思這麼理直氣壯?
左右也是閒著無聊,喬琬見小白似乎心情好些了,便同它說起裴霜的遭遇來。
「這還不是她恨得最深的時候,鄭韋那些小妾沒幾個是自願的,大多都有些悽苦的身世。裴霜去了鄭府,起初不太好過,等鄭韋新鮮勁兒過去不再找她之後就好些了。那會兒他們府上有個叫秋蟬的婢女,見她可憐,常常照顧她……」
認識秋蟬之後,裴霜逐漸開朗起來,那段日子大約是她爹娘死後過得最開心的了。可惜好景不長,秋蟬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了陳惠茹的婢女菱香,菱香去找陳惠茹告狀。那日恰逢陳惠茹新得了一點助興的藥,聽了菱香的話就讓人把秋蟬帶來試試藥。
秋蟬被灌下藥後不堪受辱跳進井裡,陳惠茹命人把她撈上來。當時人還沒死,陳惠茹又把她扔去柴房。
「……下人們都怕得罪陳惠茹,也沒人敢跟裴霜報信,等裴霜發現秋蟬不見的時候已是半夜……」
喬琬正與小白說到這,馬車以來到了城門處,被守城的士兵攔了下來。
一名士兵打量了一下喬琬和車夫,又看向車簾問道:「車上坐的何人?」
喬琬支吾著不答。
那士兵見有異狀,便要挑開車簾檢查。
喬琬急忙攔住他,拿出一塊腰牌,態度蠻橫地對那名士兵說:「我們是寧國府的,趕著出城辦事呢。你要是耽擱了我們,回頭我定告訴我家二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京中權貴眾多,守衛城門的士兵們沒少見這些人家囂張跋扈的嘴臉,如今權臣當道,毫無公理可言,真鬧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們這些當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