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喬琬耳力不弱,加上離得又近,沒有漏過去。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不可一世的陳小將軍怎麼跟我說起對不起了?」
喬琬那誇張的調調過於欠揍,陳修禾這歉道的本就艱難,被喬琬一擠兌更是全身上下哪哪兒都不自在。
他背著手擰著自己的手指頭,又換了只腳磕了磕地面,最後把心一橫重新站直了。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錯了就要認,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對不起,我之前不該小瞧你,當你是殿下的累贅。能想出這些招數,你……你也很厲害!而且你肯教我這些,我、我不是狼心狗肺之徒,我會承你的情,當你是我的老師!」
在他的幻想里這段話應該說的乾淨利落,有君子之風,然而事實上磕磕巴巴不講,說到後面太過羞恥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咦,我沒說過這些是我想的呀。是殿下想的,我只是幫她找了些人去做而已。」喬琬笑眯眯道。
「我研究過殿下以前跟胡人打過的仗,殿下長於統兵,所領將士真配得上『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的評價。她統領戍北軍幾年能令胡人聞風喪膽也是因為這些,而不是像這次這樣詭譎多詐,這不是她的風格。」陳修禾言之鑿鑿。
喬琬舉起望遠鏡輕敲了一下陳修禾的肩頭:「書讀傻了吧你,照你這麼說她的風格都被人摸透了還打什麼仗?」
「知道和能抵禦是兩碼事,大家都知道胡人鐵騎強悍,快如閃電,可這麼多年又有幾個人能應對的了呢?」
事關殿下的英雄形象,陳修禾跟喬琬說話也不結巴了,瞬間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行行行,就你理多。」喬琬失笑,「是我的主意,但不算是完全由我自己所想,稍微借鑑了一點前人的思路。」
「哪個前人?」陳修禾說起兵法立刻有了興趣。
你不認識的前人。喬琬在心裡默默道。
她這一計脫胎於四面楚歌,如果可以完全照搬她也不想搞得這麼麻煩,主要是符州地方方言口音複雜,外地人並不好學,兼之沒有什麼流傳特別廣的歌謠,所以才不得已將其複雜化。
陳修禾看喬琬陷入沉思,心想這其中難不成有什麼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