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陳修禾的頭,從懷裡摸出封信遞給他。
「殿下早就猜到了這種情況,寫了封信薦你去戍北軍。我本來打算等辦完這件事回去找你說,結果你非要跟過來。吶,信我交給你了,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陳修禾接過信封,開始還有些呆滯,爾後神情逐漸清明起來。
去投戍北軍就不用參與他父親和公主之間的爭鬥了。戍北軍的職責是抵禦胡人保家衛國,於他而言再好不過。
他攥緊信封,「刷」地一下站起身來朝喬琬深深鞠了一躬:「多謝郡主提點,請郡主代我像殿下轉達謝意,我這就去了。」
喬琬雖然跟陳修禾認識時間不長,可這小孩兒心眼兒不壞,有時候甚至有點兒可愛,驟然要分別了她還感到有些不舍。
但此地於陳修禾而言多留無益,喬琬二話沒說讓人牽了匹馬給他。
「你既做好了選擇,那便祝你一路順風。」
陳修禾翻身上馬,一掃這些時日的迷茫,又恢復成了初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對喬琬一拱手道:「後會有期。」
喬琬還以一禮,拱手道:「後會有期。」
***
與陳修禾分別後,喬琬等人撤回了固川,再見駱鳳心時戰局已定。征西王死在了亂軍之中,駱鳳心俘虜了一部分投降的部將和士卒,陳秋銘則擄走了另一部分。
夜間,大家終於吃上了久違的慶功酒宴。
說是酒宴,其實席上全是白水,他們還未班師回鄉,真正的慶功酒宴得等陛下封賞以後再辦。
除了今夜輪值的將領,剩下的將軍們全都聚在了大帳內,受邀參加宴席的還有喬琬這邊幾個為此役做出貢獻的朋友們。
「我半夜去敲門,那些村民一個二個凶神惡煞,舉著棍棒就要打我。我直接掀開了蒙在馬車上的布,亮出一箱錢來,說這些都給他們,還說等他們哭完再給他們每人結一吊錢。」
雲廣逸口才好不怕生,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是愛起鬨,眉飛色舞地跟駱鳳心手下那些將領們講起了決戰前一晚的事。
「那些村民們一看能得這麼多錢,態度馬上就不一樣了。等到了山上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生怕不夠淒涼大聲回頭我不給她們結那剩下的一吊錢。」
「那可不是呢。哭一晚上就得兩吊錢,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人家賣三十隻雞都賺不到這個錢。」
尹笙啃著雞腿說道,她啃的這個雞就是人家村民們給的。村民們驟然得了這麼一筆意外之財,喜得不得了,連著雞呀鴨呀又送了他們不少,全讓他們帶來改善軍中伙食了。
「多虧了你們那幾個機關鳥,把符州那幫孫子都嚇傻了,咱們衝過去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一名將領笑得豪爽。
雲想容不愛說話,跟人吹牛瞎扯的任務全落在雲廣逸一人身上,他擺了下手道;「哎,雕蟲小技而已,還是你們厲害,一夜之間就能燒了征西王的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