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玄羽宗的那位渡劫似笑非笑道:
「錢城主莫忘了,你已使了兩次機會了,這須彌石我們幾個還能爭一爭,你卻是不行了。」
「嘶。」錢度這才想起來,他方才已拿了套上好的暗影絕殺陣,還有那碎骨寶竹,此時是萬萬上不了場了。
「罷了罷了。」錢度重重嘆了聲,可惜可嘆地退出競爭。
玄羽宗的渡劫睨了他眼,唇角肆意揚起來,幸災樂禍之意格外明顯:「要麼說人得有些遠見呢,我要是錢城主你,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你放心,我得了這殘碑,若是有剩餘的邊角料,回頭賣給你。」
玄羽宗氣勢囂張地譏諷錢度,錢度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其他兩位渡劫神情也不好看。
這還沒比呢,怎麼就一副探囊取物的派頭了?可恨玄羽宗這個老妖怪是在場渡劫中修為最高的,足有渡劫後期,才有底氣如此囂張,還真治不了他。
幾個渡劫對峙,旁人根本不敢吱聲,生怕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一時間,場上靜得嚇人。
先前閒聊不斷的那對師兄師弟早已縮到了牆角,成了對鵪鶉。
「如此豈不是成了單數,這便不美了。我還未出手過,便來跟你湊個數。」
低沉又輕柔的女聲徐徐響起,這股聲音不大,卻足夠閒適,仿佛將現下劍拔弩張的場景視若無物,如微冷的春風拂過,將凝結的冰霜吹得四處流散,再成不了型。
師弟耳朵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抬起頭來去看——是她,果然是她,凌雲宗的宋翩躚。
他若是左右看看便知,抬起頭去看、卻被吸引得收不回視線的,遠不止他一人。
師弟怔怔地看著那紅衣美人不疾不徐地走出來,火紅的金蓮法衣拂過奶白的地面,像一片火焰浮在融化的霜雪上。
篤,篤,篤,她的腳步似踏在人心上,合著有力的心跳,勾起一陣綿延不絕的回音,震得人胸膛都滾燙。
那張容顏更是勾魂奪魄,艷絕無雙,眉尾勾著萬種風情,紅唇噙著風月無邊,鴉鬢濃黑。
她看向玄羽宗方向,唇輕輕開合:
「你來?」
這簡短的兩字,氣定神閒,睥睨無雙。
師弟卻心神一盪,身上竄出冷顫大汗。
他深深地埋下頭去,這不是他能覬覦的人,連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宋翩躚取出七星雙鳳刀,眼神定在玄羽宗的渡劫身上。
此時這位渡劫已然笑不出來了,宋翩躚突然感到一絲興味,她猜測這位渡劫縱然沒跟自己交過手,但一定從宗門長老那裡聽說過自己,否則不會一副警覺又難看、仿佛被當眾打臉的臉色。
但他的感受與宋翩躚無關,她站出來並非是針對這個矜傲的道修,也不全是為了還錢度一份人情。宋翩躚側頭,瞥了眼那塊殘碑。
旁人都注意著這塊分量不小的須彌石殘碑,而宋翩躚注意的是石碑上的那朵不知名的花。
這是她第一次在小世界感應到快穿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