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杞一邊說話,一邊抬眼望了曹居衡,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出口詢問道:“你怎麼了?”
曹居衡那一雙眼睛還落在蕭子杞手中的梅花糕上,見他突然發問,不知怎的,就有些起了壞心,乾脆瞞了那梅花糕落地之事,只轉開視線,一板一眼道:“不怎麼,我只是覺得你說話欠妥。你我二人皆為朝廷效命,侍奉的君主從來只有陛下一人,何來為太子殿下效力之說?”
蕭子杞將最後一口梅花糕咽下,扯了扯嘴角,也不說破,只道:“曹二,你這人啊,就是太死板。”
“我只是就事論事,不若你,圓通八面,左右逢源!”
蕭子杞心道:“真是冥頑不靈的蠢木頭!”
但他表情卻不動聲色,僅是略略抬了眼角,道:“即是圓通,即是逢源,那正好今日投了你的脾氣,就與我合奏一曲吧!”說著便走到那室內的古琴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第25章 (二十五)轉機
曹居衡近些時日似乎得了“厭食病”和“挑食症”,成天成日地這也不吃、那也不碰,這不好吃,那難以下咽。甚至於到了最後,連脾性都越發地怪異,一日之間那桐園裡僅有的幾個機靈丫鬟也被他遣散了,只剩下一個平日裡笨手笨腳的小丫頭一個和負責掃灑的小廝。
不過,他一貫的脾性怪異,雖挑剔飲食,遣散丫鬟,曹府人也知道是他倔脾氣上來了,倒也見怪不怪,沒有在意。不過稀奇的是,蕭子杞近些時日似乎和曹居衡槓上了,日日要來這曹府與曹居衡切磋琴藝。
這二人都是懂音律的人,尤其曹居衡,在技藝方面更是比蕭子杞更甚一籌,蕭子杞表面禮士親賢,每日必定纏著曹居衡彈奏一起,但見他每每聽琴音聽得心不在焉,曹居衡就覺得他似乎是別有居心,但他到底葫蘆里賣了什麼藥,曹居衡卻不得而知了。
這日,午後剛過,蕭子杞便又來了。曹居衡現在看見他是一個頭兩個大,見他遠遠地走過來,直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仿佛過敏一樣,撲撲簌簌就要掉下一層雞皮疙瘩。
“曹二,你看我今日帶了什麼!”蕭子杞一面走,一面伸手揚了揚手中的一管洞簫。
他麵皮生得細膩,如珠如玉,但今日不知怎的,那臉頰上隱隱透著一些潮^紅,又不像是走得急了快了,倒像是發了熱一樣。
曹居衡正想問蕭子杞是不是病了,蕭子杞果然一面走一面咳嗽起來。
“咳咳咳……”他咳嗽起來那臉頰似乎更加的紅熱起來,瘦削的肩膀隨著咳嗽微微顫動,像是風雨中隨意飄零的浮萍,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可憐。
那平日暗中保護他的江騁似乎望到了這一切,只聽衣料破空的聲音乍起,剎那間他就從天而降,穩穩地扶住了蕭子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