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更大些的男孩也跟著附和:“喪家之犬罷了,她娘那麼牛還不是給吊死了,他還能牛過他娘?”
“可是……可是你看,他瞪我了!”
“什麼?他還敢瞪人?”那最大的男孩子打抱不平道:“看我戳瞎他的眼!”
但是他到底也沒能戳瞎阿杞的眼,因為在他正要上前的時候,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少年擋在了阿杞的面前。
“江騁,你要幹什麼,難不成要以下犯上嗎?!”在場幾個孩子都見識過江騁的厲害,看見他護主,都頓住了身子。
那最大的孩子走在最前面,也是最不服氣的一個,見他的話對江騁無動於衷,他氣得臉都有些漲紅了:“你耳聾了嗎江騁,我叫你滾開!”說著便一拳砸在江騁的臉上。
這一拳,顯然是用了十二分的氣力。他們這些孩子,雖然都是養尊處優的皇子,但宮內向來重視文武雙全,自然一個個都身懷武功,這裡最大的五皇子亦是在場的三位皇子中武功最高的。可誰知江騁硬生生吃了他這一拳,不但沒有捂住臉喊痛,甚至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讓那打人的五皇子頓時難堪起來。
“江騁,你他媽……看我撕碎了你!”那五皇子說著,便張牙舞爪地朝江騁撲去。那身旁的另兩個皇子見了,趕忙擺開架勢也要加入戰局。
然這時,那原本坐在迴廊之上曬太陽的阿杞卻突然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子,望著江騁的方向,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
那是微不可聞的一句,輕的好似病人快要斷了氣。可是江騁卻還是聽到了,不但聽到了,還老老實實地返身回了阿杞身邊。
江騁的年歲比阿杞要長上幾歲,個子自然也比阿杞大。阿杞前幾年的時候被親生母親挑斷了手筋腳筋,一直纏綿於病榻,原本就白淨的皮膚,如今更加的蒼白起來,配著那並不強健的體魄,與比他人高馬大的江騁站在一起,更顯出濃濃的弱不禁風來。
“蕭子杞,你這小雜種,有本事放狗咬人,何不下來與我們單挑!”那五皇子站在比阿杞地勢低的小道上,望著迴廊之上的蕭子杞咬牙切齒道。
春日的陽光照射下來,落在他們的衣服和頭髮上,毛茸茸細碎的光線,溫暖卻又是那樣的黏膩,讓人無端生出些焦躁的感覺。
五皇子上前一步,又順手撿了地上的一根長樹枝,比在身前充當武器:“怎麼?不敢下來嗎?莫不是廢物當得摜了,連膽子也跟著小了?”那五皇子哂笑,繼而面目猙獰道:“男人舉劍就該如同站著撒尿一樣輕鬆,你連你‘那玩意兒’都舉不起,怪不得你母妃不喜你,依我看,她就不該挑斷你的手腳筋脈,那日應該一劍將你捅死,免得你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你——”江騁臉上泛出濃濃怒火,方要上前,卻被蕭子杞抓住手腕。而後,那瘦弱的蕭子杞費力地上前幾步,一身墨藍色的衣衫在暖暖的春風之中繾綣。
“阿敬,你的‘那玩意兒’還用扶嗎?”那小少年蕭子杞淡淡地道。
他的眉眼格外深邃,說話的時候,那淺色的嘴唇沒有情緒波動的一張一合,配著那粹白的皮膚,竟有些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