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撂下狠話的人卻遲遲不見動作,這讓人想到暴風雨前的寧靜。她腦補了各種可能性,比如:走著走著,被一隻手捂住嘴,麻袋套上頭……所以她能宅則宅,外出必與人結伴,連室友都發現端倪,關切地問:「九姨太,你還好吧?」
「忘了九姨太吧。」
「小竹子,你這幾天有點怪。」
「怪可愛的?」
「怪嚇人的。」
這一天,許綠筱照舊留守寢室,窗戶「嘭」的一聲響。
她第一反應是子彈,這是要大白天破窗而入、用直升機來抓她了嗎,比起月黑風高夜暗搓搓行動,這麼浮誇的作風,倒是更符合某人調性。
待她湊過去,只見陽台上躺著一隻懵圈的小麻雀。
不等她伸出援手,小傢伙站起來,晃了晃,拍打翅膀重新起飛,很快消失在樓宇後。
她不由失笑,這就是以練聽力為名看太多罪案劇的下場……被一隻小麻雀教做人了。
於是當即做了個勇敢的決定——她要去食堂吃飯了。
暴風雨來了又怎樣?她做一回海燕就是了。
剛出寢室樓,迎上一叢移動的紅玫瑰,她眼皮跳了跳,側身讓路,可沒走幾步,就聽見可憐兮兮、氣喘吁吁的一句:「許、許綠筱同學,你的花,請簽、簽收。」
「……你認錯人了,我叫許海燕。」
「許海燕同學,你的花,請簽收。」
「……」
看著花店夥計吃力的身姿和無辜的臉,路人驚嘆而八卦的眼,許綠筱心生一計,湊近點問:「你看這樣行不行?花我收下了,再八折賣給你們店,批發價變零售,咱們雙贏,它們也實現了自身價值,拿在真正需要的人手裡。」
小夥計領會了幾秒,瞪眼:「還讓我再抱回去?」
「七折?」
「五折?」
「三折?」
「……等我跟老闆請示一下。」
「老闆說,不可以,我們也是講究誠信的。」
「……」
小夥計把花送到樓上,豪飲了一紙杯涼白開,許綠筱看著這一大墩子花犯愁:「這是多少朵?99肯定不止,沒有999,莫非是365?」總不會是666吧。
「……是我們店裡這會兒所有的紅玫瑰。」
靠。這人莫不是瘋了?還是跟他的錢有仇?跟他老子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