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過去的經驗來看,死了人的事情一般有錢人都會嫌晦氣,只要是能躲開的都會想方設法的躲開。」
「確實可能有特殊情況,所以我才不是百分百確定啊。
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這家美術館的負責人,你手下一個保安因為『鬧鬼』這個理由,把本來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即便有什麼逼不得已的情況也往往會暗地低調處理——的警察叫到門口了,你會讓警察進來仔細調查是怎麼『鬧鬼』的嗎?
如果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我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告訴警察:『不好意思,我們的這位員工突然犯病了,腦子不清醒』,然後立刻銷案並把報案的人送進精神病院吧?」
唐雪凝同樣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解釋道:
「如果沒有能拍板的人在現場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麼,讓其切身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至少是嚇得其暫時無法處理事務,那麼他們在警方到達後的應對就應該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辦法將此事淡化處理。」
「你說得對,哪怕他當時不知道,但我們在調查時也會通知負責人來現場的,而我在現場確實也沒有見到楊濤以外的工作人員。」
陳晉林挺明白某人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負責人事實上是最先趕到的人,而且他很可能在『見鬼』之後,在警方到達前逃走了?」
「而且當時在場的兩個人都已經死了,那麼在場的第三人呢?」
唐雪凝談論口氣,看著窗外已經快要觸及到城市天際線的夕陽。
「我覺得如果我們再晚點,可能事情還要變得更麻煩!」
「我馬上問問,美術館的具體負責人是誰!」
「沒必要,我覺得我們可以直接到旁邊去問。」
指了指靠內的那側牆壁,唐雪凝緩緩說道:
「如果真是發生了靈異事件,那麼他被嚇得失魂落魄之後不可能不關注警方的行動的。
更何況你作為警方代表到了這裡調查情況,哪怕他再不願意也會來應酬一下的。」
兩人走出貨運通道時才驚訝的發現,就在兩人討論的這幾十分鐘裡,整個展廳中現在已經清理出了一大片地方。
展廳中的燈光已經全部關閉了,初冬夕陽那橙黃色餘光從蛋形玻璃外牆上灑下,讓整個美術館顯得有些晦暗余朦朧。
寫滿道教經文的黃帆已經插/好,香案銅爐、三牲五畜也已經擺放整齊。
一個穿著道袍,看起來頗為道骨仙風的老人就站在這夕陽的餘暉中。
只見他嘴裡念念有詞,正在香案前舞動著棗紅色的木劍,並不時灑出一把把的符紙。
而同時,一個穿著名貴西裝大約二十幾歲的漂亮女人,她與兩個保安一起站在通道出口處,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好,我是……」
陳晉林上前一步正準備掏出自己的證件。
「陳警官是吧,久仰久仰,這次我們美術館發生的意外真是麻煩你了。」
還沒等陳晉林說完,女人就熱情的握住了他的手,搶先講了起來:
「這段時間我們因為內部有些事急著需要處理,所以怠慢了各位,以至於這種小事都讓你們先先後後來了好幾趟,真是太失禮了。
稍後我會代表董事會專程邀請王局長,還有本次負責調查的警官們一起出來吃個飯,在當場賠罪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