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禛十分憤怒:「那些人恨不得一刻都不停下來壓榨百姓,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安閒道:「我現在是元豐的十三姨太,這件事情你們別忙著做。孩子們的安全最重要,我想辦法讓元豐將他們救出來。」
胡師藍幾人皺眉,最後還是和她相熟的蔣禛開口:「安小姐,你應該知道。這並不是幾個學生的事情,而是那些屍位素裹的人對讀書人的不尊重。」
安閒自然知道,但是她掃過在坐的幾人,語氣平淡又殘忍:「可是你們也知道,這不是你們遊行一次就能解決的。歸根究底,是國家太亂,是國家太弱。」
「你們前半生識文斷字,後半生應該做的就是教書育人,培養出更有文化涵養的下一代,而不是將自己置身於危難之中!」
「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之分,活著又未嘗不是如此。所以,請你們要更加在乎自己的生命,因為國家需要你們!」
一番話,讓場中人都沉默了,一向情感豐富的豐泠眼中都有淚光浮動。
章光之抬了抬眼鏡,站起身,語氣真切:「多謝安小姐,聽君一番話,勝讀十年書。」
安閒:「章教授,你客氣了!」
章光之:「並沒有客氣,從前我想著,誓做先烈,不在乎自己這條命。慚愧慚愧!」
安閒當然知道,並不是自己一番話讓這幾人如此。
他們都是當代文豪,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剛才那番話的道理。
他們只是很高興,有一個人非他們團體的人能夠懂得他們。
孩子們的青春熱血,他們也有。
可是他們比孩子更加成熟,所以更明白,比起死亡,活著的人能做的更多,面臨的也更多。
安閒又和他們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豐泠走到窗邊,痴痴的看著安閒上了一輛車,直至再也看不見。
蔣禛走過來:「怎麼了?還沒和安小姐說夠?」
豐泠轉頭拉住蔣禛的手,雙眼無比的亮,都說少年人容易熱血沸騰,卻不知青年人皮囊之下的熱血,不比少年人羸弱。
他道:「我找到我的繆斯了!我要為她寫詩,歌頌她,讚美她,追隨她!」
蔣禛:「……」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拉著我說這麼容易令人誤會的話!
蔣禛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她想做的,我們可能都幫不到。」
「不,我能!」豐泠神色間,有一種溫潤的癲狂,他繼續道,「我要記錄她的一生,讓後世之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你覺得怎麼樣?」
蔣禛點頭,鄭重道:「她值得。」
若是旁人,他絕對會阻止這個被稱為「光之子」的詩人,用他那比太陽更炙熱的文字去歌頌一個女人。
蔣禛是讀書人,卻也有著男人的劣根性。
在遇到安閒之前,他也不曾佩服過一個女人。
他覺得,女人或許就如同他父母讓他娶的那個女子一樣,企盼歲月安好,卻不會為此做些什麼。
安閒與旁的女子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她有一個很賺錢的安家。
然而他從收到她寄來的第一份報紙開始,他就明白,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小姑娘,與眾不同。
後來認識胡師藍後,他對女性便更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