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判心想,我巴不得像你這樣無事可做呢。
田七瞥了宋院判一眼,「太后……身體沒事吧?」孔雀昨晚說紀太后懷孕了,是皇帝的孩子,田七不敢相信。
宋院判說道:「沒事,太后福大命大。」
田七聞到了宋院判身上的煙火氣和藥味,「既然沒事,為何院判大人天天給太后熬藥?還親自動手,連我主動請纓幫忙都拒絕了。」
宋院判說道:「聽老夫一句勸,少說話,多做事,裝聾作啞裝瞎子,一問三不知,等事情過去,回去守你的丙字庫,安安穩穩過日子。」
言談間,兩人到了書房,紀太后親自指揮兩個兩個宮人正在牆壁上掛一副萬國輿圖。
「左邊往上一點……高了,往下來一點,好了。」
萬國輿圖掛正了,宋院判才敢出聲,「太后,田七來了。」
「你們都退下。」紀太后指著一個小杌子,「賜座。」
田七隻敢坐半邊,「太后有何吩咐?」
田七:「是,太后。」
紀太后指著簇新的全套官刻本《水滸傳》和《三國演義》,「這些書就是起居註裡提到的《水滸傳》?」
紀太后又指著書架的一排半舊《水滸傳》,「哀家這裡為何有舊書?」
田七:「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田七本想逃避的,紀太后非要追問。
紀太后不怒自威,「哀家不喜歡聽假話,你想清楚再告訴哀家。」
田七膽子小,如今的紀太后散發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壓之感,比永興帝更甚,她幾乎沒有做任何反
抗,就把那天紀雲去故居打開塵封已久的舊書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紀太后。
「……當時太后說是以前的愛物,失而復得,很是欣喜,命微臣和孔雀把書搬到天井裡防曬驅潮,很是愛惜。」
紀太后隨便抽出一本舊書,看著封面底部寫的雕版印刷時間,「十年前的舊書,哀家早就不記得有這回事了。噫?上頭有字。」
紀太后看著陳舊的墨色,還有陌生的筆跡,就是普通閨閣女子常寫的簪花小楷,平平無奇。
說來也巧,紀太后抽出來的那本書正好就是昨晚遺失在孔雀的那本。孔雀用水壺的蒸汽軟化漿糊打開書頁看過後,又重新糊上,歸於原狀。
紀天后一頁頁的翻開,糊上的五頁紙引起了她的興趣,她用裁紙刀直接將夾層裁開。
呃……正好是西門慶和潘金蓮偷情的「犯罪現場」。
紀太后將先帝和皇帝都收在石榴裙下,經驗豐富,看到這些香艷的描寫,自是內心毫無波動。
可是當她翻到沒有糊過的第六頁,看到墨跡簇新的簪花小楷時,一雙柳眉抬了抬,問道:「這也是哀家寫的?」
田七說道:「是,沒有人動太后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