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素貞乍一聽梅竹的名字,有一瞬怔愣,不明白天香為何要說起她,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耗費心血斗欲仙幫之前,將梅竹安排在那對父女屋裡。照時間來看,從小跟隨自己練武的梅竹合該醒了。
只是,公主啊,你既然知道梅竹於馮素貞的意義,又為何偏不承認馮紹民既是馮素貞呢?
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馮素貞苦笑著想,只是因為不願承認自己對同性產生了情感嗎?馮紹民可以是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卻不可以是一個童年好友;公主可以愛上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男人,卻不可以愛上一個願為她赴湯蹈火的女人。
「只是因為,性別嗎……」馮素貞自己找不出一個解釋,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
如果天香在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對她產生了愛慕,她一定會克己守禮,將這份註定不會善終的情感扼殺在搖籃。可是天香明明知道,也動了心,馮素貞才會順著自己的本心,將自己的真實情感暴露給對方,而且,她也是走了許久,才發現自己對同為女兒身的公主有了異樣的情感。
「天香,你告訴我怎麼辦啊……」馮素貞突然感覺喉頭有絲甜味,胸腔的濁氣翻滾起來,她翻身趴在床沿,重重的咳了幾聲,一口污血便吐在了深色的地板上,到看不太出來。
「馮紹民!」門被人重重推開,一個紅色的身影迅速到了床邊。
吐出血後,覺得身體要輕鬆一些的馮素貞,還未來得及跟來者說自己無事,便發現自己被人摟抱住了。
「東方勝你幹什麼!」又一道驚疑的聲音從大敞的門口傳來。
馮素貞定睛看去,是去而復返的天香,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碟小吃,想來方才離去是為自己拿吃的了。
「駙馬剛吐出一口血,我一著急……」身後緊緊摟住馮素貞的東方勝支支吾吾的解釋。
馮素貞用著所剩無幾的力氣掙開東方勝,可是她不能開口,雙手拉緊衣襟,看向一臉怒容的天香。
天香看著馮素貞脆弱的像一根蒲葦,心臟頓時如被人拽緊在手,窒息一般的難受。她大步上前,一把撈起馮素貞抱在懷中,另只手順勢將被子一掀,將馮素貞從頭到腳蓋住,完全遮擋住了東方勝探究的目光。
「公主,駙馬堂堂男子漢,還怕被人看嗎?」東方勝站起身,看向天香懷中被被子蓋住的一團,雙眼閃了又閃。
天香安撫似的輕輕在錦被上拍了拍,似笑非笑的斜著眼看著東方勝道:「東方將軍以後若也為救人落得五臟六腑俱傷,還願讓不知敵友之人前來探望,那本公主自然會說東方將軍不怕人看了。」
東方勝一哽,隨後大聲道:「什麼不分敵友?要不是本將軍帶兵去救你們,你們能活著回來嗎?」
天香冷冷一笑:「到底是去救我們,還是藉機刺殺太子,我想只有東方將軍你自己最清楚。」
「你!」東方勝怒目圓睜,但見被下的馮素貞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心忽地軟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本將……我原先因父王,確實和他們欲仙幫有過交集,這我不否認。後來皇上命我抓捕太子,我也確實存了殺掉他之心,畢竟一個廢物木鳥太子,要著做什麼?只是看到你們千里迢迢為了太子來到這兒,我就想明白了,就算皇上嘴裡多麼嫌棄這個太子,但這個太子只要是他的兒子,他就不可能真正的要他的命!虎毒不食子,我何必去做那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