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死水搬沉寂。
江侵垂下眼睫,不知像是在說給江臨川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
像是一場鬧劇,收尾後沒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只是,到最後,江侵也沒搬成家。
在那之後,江臨川也莫名安靜下來,只是酗酒酗的越發的凶。
江侵無暇顧及他,畢業在即,手頭的事情漸漸變的繁雜起來。
忙碌的兩月後,大學四年,終於劃上了尾聲。
學校辦了一場畢業典禮。
那是一個上午,陽光很好。
江侵穿著學士服,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演講。
演講至一半,幾乎好些日子沒響過的手機,忽然瘋狂響動,一通接著一通。
台下是無數雙眼睛,或欽慕或崇拜的看著他,身後是老師和領導欣慰的目光。
江侵嘴唇頓了一下,忽然有什麼不太好的感覺,一點一點爬了上來。
就像是盛夏里,一滴冷汗自後頸流下,鑽進衣領,滑至脊背。
就莫名的,有點冷。
來的毫無原因。
江侵愣了半晌,跟旁邊的主持人道了聲歉,還是接通了電話。
不得不說,人的第六感,是很奇妙的東西。
一分鐘後,上午正好的陽光里,江侵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請問是江臨川的家屬嗎?他出車禍了……」
也許是陽光太刺眼。
江侵攥著手機,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漫長的怔愣後,手機砸在地面,他才猛地回神,整個人瘋了一樣,扔下滿禮堂的學生跟老師以及領導,在眾人滿頭霧水的眼神里,跑出了學校。
-
極其慌亂的半個小時後,江侵走進病房。
床上的人渾身插滿各種儀器管子,露在外面的地方,全是血。
糊的甚至看不清那張臉,連眼皮上,都沾滿了血。
整個病房裡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嗆的人想吐。
他站在床前,身後有人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再跟他說最後幾句話吧。」
很奇怪。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江侵併沒有很強烈的感覺。
他甚至,有些茫然。
茫然到,病床上那張格外安靜的臉,都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直至,病床上的人忽然緩緩睜開眼睛,喉嚨里發出極其微弱的呼吸。
那呼吸,腐朽的像是盤旋在地面即將歸根的落葉。
帶著一股極其讓人不舒服的壓抑。
壓抑的呼吸聲里,江臨川朝他看過來,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像是,在示意他湊過去。
頓了幾秒,江侵微微俯下身,湊到他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