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著。
剛剛被迫背井離鄉,又受到這麼重的打擊……
江侵不敢想,那段時光,奕舒是怎麼捱過去的。
他閉了閉眼,用手抵住額角:「那她母親,又是怎麼回事?」
「發生了那麼多事,大概是,很長一段時間鬱鬱寡歡吧,就病了,病的還挺嚴重。」夏凝吸了下鼻子:「就是因為這個,奕舒才回國的。」
「回國後。」江侵頓了下,聲音啞的要命:「為什麼,她沒跟我講這些?」
「她說,她不是從前的奕舒了。」
「她說,她現在跟你,雲泥之別。」
雲泥之別……
江侵忽然笑了聲。
當年,她橫衝直撞闖進他世界的時候,那樣明艷驕傲,像滿山開的爛漫的花。
如今,卻也在意起了這樣的事情。
這八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江侵眼眶猩紅,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撕裂開來。
這八年那些被掩藏在背後的真相,每一樣,都像是一把刀,刻在了他心上。
轉瞬,密密麻麻全是淋漓的傷口。
他恨奕舒瞞著他這麼些年。
他恨自己因為那該死的自尊,回國後沒能再多問一次。
他們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結果。
偏偏,生生錯過了八年。
錯過了,彼此人生中,最難最痛的八年。
又差點,錯過現在。
門忽然被敲響,在連續三次無人接應後,被人推開。
助理走進來:「江總。」
「出去。」
「有個會……」
「推掉,今天所有行程,都推掉。」
江侵狀態不太對,助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不敢過問,安靜的帶上門離開。
江侵保持著那個姿勢足足坐了十分鐘,才從兜里摸出煙。
手莫名的抖,點了好幾次,才把煙點著。
等煙霧掠過肺腑,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才稍稍好了點。
兩支煙抽完,漫長的半個小時過去,江侵終於從接收的所有信息里走出來。
他吐出最後一口煙,按滅菸頭,眼神沉著,離開了公司。
沒喊司機,自己開車去的醫院。
去了直接問到了秦柔的病房號,找過去。
卻沒勇氣,進去。
他只站在門外,隔著玻璃,盯著裡面的人影。
似乎是睡著了,裡面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