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吹口氣就能化的小阿嬌,哎……
他看見那臉上有淚跡,明顯剛才偷偷哭了,心裡也為她疼出個洞。他忍不住抬起胳膊,擼貓似的摸了摸那腦袋。極小聲地說:「你認為呢?」
「我覺得,他們會先修補劇情的漏洞。以後我們再拿山海靈珠搞事可能會自討苦吃的。輕易不能這麼幹了。」梅梅沉思一會說,「而且,他們應該還會另外找人攜帶山海靈珠。」
「嗯。」他小聲說,「應該早有候補人選了。但是,這珠子是日後的制勝法寶,任何情況我們不能把它弄丟了。」最好是趕緊把它的秘密弄清了,局勢會明朗很多。
梅梅應了一聲,望他片刻,輕柔笑道:「他們當時送我進來,肯定沒想到咱們會這樣要好。就像乾柴遇到烈火,幾天就如膠似漆了。」
人家大概以為她會像唐純那樣,死在鳳銘的手裡呢。
乾柴遇到烈火......
將軍聽得一笑,故意板住臉訓詁道:「姑娘家的,不可孟浪。」他自己卻用一種孟浪的目光瞧她,平生風情都堆在了眼角。
梅梅一手托起頭,又甜又辣對他笑。針鋒相對地說,「......我呀,就是這麼個孟浪人兒,將軍大人才知道啊。」她挑起秀眉,兩眼如夢似水地瞟著他。那眼裡多少好東西啊,最美的詩和最烈的酒都在裡頭了。一個男人畢生能指望女人給予的最好風光也不過如此。
將軍眼神很緊地注視著她。心裡又開始為自己難過了:老子的一條命算是被她攥手裡了。這皮癢的傢伙,安分一會兒都不行,害得他受夠了活罪。
他嘆了口濁氣,把被子抖開往身上一蓋。拒人於千里之外地說:「姑娘就一人獨自孟浪去吧。本將軍乏得很,要先睡了。」
梅梅眼角一抽......
她並不跟他多耍嘴皮子。他肯定比她還累,勞心勞力,長路奔襲,確實該趕緊睡覺。
她重新伏回了枕頭上,獨自想心事。之前已睡得差不多了。渾身細胞都活躍著,這會兒也沒啥困意。她就在被窩裡趴成了兔子模樣,默默梳理著整件事的脈絡。
帳子裡突兀地靜了下去。
準確來說,現在或許不叫夜間模式。該叫睡眠模式。能見度要更低些。梅梅眼前只有一汪極薄的光暈,如紗似水,朦朦朧朧,籠罩著一個小「結界」。
對於將軍而言,這小結界幾乎是有毒的,叫他越睡越窒息。
他擺的是一種躺棺材的睡姿,無比僵挺。
不敢呼吸稍重,重了好像有邪念;也不敢大幅翻身,翻來覆去會顯得內心不靜。他「心如止水」地躺著,一聲不響地挺屍;心裡燒著一把猛火。
梅梅感應得到,他一點沒睡著。精神還在乾耗著,小宇宙燒得旺極了。她幾乎能聽到妖血汩汩奔騰,心內枝蔓雜生。一個躁動無比的靈魂在凝固的身體裡欲生欲死。
這破男人怕是得了假正經的癌,已入膏肓了。
她的磁場受他干擾,也感覺像在煉爐里。悶得吸不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