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秦仲說:“漢朝末時,因這花溪草巨毒,遭大規模焚燒,醫書中記載自那後,此物已絕跡,你倒弄來幾株,很是難得,雖是毒物,待我晾乾磨成粉,日後用得好,卻也是能救人性命的。”
舜鈺心鬆動,渾不覺掌中的玉扳指被她握的,似團火般的燙!
第玖章 怒問責
肖嬤嬤端了碗甜湯進得屋內,見舜鈺還坐案邊提筆書寫,看一眼窗外黑沉,逐上前勸道:“已是亥時,讀夜書可得顧自個身體,把這碗湯吃了就早些歇息吧。”
舜鈺手未停,應了聲,又笑說:“嬤嬤先去歇著吧,我還得再過會兒。”
肖嬤嬤是隨二夫人劉氏娘家而來,跟在身邊多年,頗為忠心侍主,舜鈺女兒身份,除秦仲和劉氏外,還有她是曉得的。
正因曉得,對這樣可憐的女孩兒更是滿心的疼軟,嘆口氣,不再擾她,去拿過針線籮子,坐在燈下做起針黹來。
屋裡一時寂靜極了,只偶爾聽得松葉上沙沙雪落聲。
舜鈺擱下筆,看了看高撂的四書五經,隨手抽本《孟子》翻開,又闔上。
實在已是滾瓜爛熟至倒背如流了!
前世里父親和大哥見她聰穎異常,一目十行,且能過目不忘,故四五歲已請先生為她開蒙,旁的未學,直接讀的就是“四書”、“五經”。
那先生是個辭官退隱的進士,滿腹經綸,教她做“破題”、“承題”、“起講”、“題比”、“中比”、“成篇”,七歲即學作八股文。
經反覆錘鍊,她十二三年紀時,所做的錦繡華章,讓田府上下無不驚讚,先生即已無可再教為由辭離。
更不談貴為皇后那些年裡,替朱煜批審奏摺,針砭時弊所開闊的鴻觀遠略。
不過此一時非彼一時,她那些見解此朝並不見的有用,還是得把當下推崇的諸名家之文,現行程墨等買些來熟記於心才穩妥。
馮司吏家境窘迫,湊給舜鈺進京的盤纏早用的所剩無幾,幸因得稟生之名,每月可得官府米糧給到秦家,還不算落個白吃白喝的名。
她想了想,拿出今得的幾個壓歲荷包打開,把裡頭的碎銀子點了點,無聲的嘆息,有些後悔不該一時意氣,把秦硯昭的壓歲錢,讓給秦硯宏,她掂過份量,可是比她這幾個加起來還沉甸。
朝肖嬤嬤看看,還在燈下給她補衣裳,拿起一個荷包,笑遞過去:“嬤嬤拿去買些酒吃吧!待日後我做了官,再好生孝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