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筆,命徐涇把考卷滾成筒狀,封好遞給吳溥去,自個則微眯眼,慢揉起眉心來。
沈桓先從懷裡掏出信箋。
遞上稟道:“老夫人讓屬下帶來給二爺的,是刑部尚書周大人府上的訃文,其長子周海沒了。”
“沒了?”沈澤棠恍然,記起前些日子,徐涇曾跟他提起過。
抬手接過訃文,打開詳看,果然離周海開喪已過去十日。
他這些日不曾回府,朝堂之上公務纏身,倒把這事給疏漏了。
沈桓趁他看信的當兒,揭開食蓋,拿出碗碟筷箸擱桌案上,又端出一盤疊擺的燙白面薄餅,一盤煮熟的牛肉,又一大深碗火腿蝦圓鮮湯來。
徐涇聞著香味瞧來,手上動作不停,倒吸吸鼻子:“侍廚柳當家的可是回鄉祭祖回來了?也只有他,做得一手北方好麵食。”
沈桓笑著點頭,沈澤棠沉吟片刻,抬頭看向徐涇:“用過飯,你備份禮,同我去周尚書府走一趟!”
徐涇領命,趕緊夾著一筒卷子急步朝外堂走,交到吳溥手中不提。
第叄拾章 借東風
舜鈺近兩日身體已無礙,開始打點回肅州的行裝。
俗語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考場失利,還沒半日秦府上下早傳了個遍。
舜鈺平素謙遜有禮,行事兒低調,府中人多報以同情惋惜之色,心懷叵測,喜看人落寞的自然也有,背後蝎蝎螫螫咬耳取笑。
這日,秦興耷拉著腦袋,神色氣惱的掀帘子進來稟話,卻見硯宏也在,倒不好開口,只上前請了安,言語吞吐,無了平日伶牙俐齒的勁兒。
硯宏嘖嘖兩聲:“嘴裡含顆大湯圓不成?四爺我生平最恨這種拿腔做勢,磨磨嘰嘰的樣,你不說個明白,自去領板子討打。”
秦興瞟了眼舜鈺,見並未阻攔,逐硬著頭皮道:“小的奉表少爺的命去尋羅管事備馬車,要二刻後出門去。那管事翻臉不認人,罵咧不說,還非拽小的去見大夫人。”
“大夫人可有為難你?”舜鈺蹙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