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聽。”沈澤棠斂起笑顏,話里含著幾許無奈:“我是不是前輩子欠那秦仲的!”
第壹壹捌章 暗相助
“我是不是前輩子欠那秦仲的!”
當沈澤棠這般連名帶姓不客氣時,最好莫去招惹他,雖然他面龐依舊端端謙和。
李光啟與他同窗同朝,脾性摸得熟透,自然不敢惹,遂往黃花梨六方扶手椅上一癱,長吁短嘆。
沈澤棠不理他,只得徐涇出馬,親自捧來壺松蘿茶,替他斟滿一盞,陪笑道:“李大人不該怪沈二爺無情,實不相瞞,那秦院使的忙卻沒少幫過,譬如刑部周尚書之子周海,同秦院使的外甥馮舜鈺私會,沒幾日不明不白死了,以周尚書睚眥必報的性子,那馮舜鈺豈有活路可言。秦院使來求二爺救命,你瞧馮舜鈺現活蹦亂跳的,還不虧得二爺出手相助?”
“再來,秦院使之子秦硯昭,李大人為其提請工部右侍郎一職,卻不知為這職人選,吏部門檻都被踩磨光滑了,二爺誰都沒允,變著法子想把此職給他不是?”
“昨晚秦院使遞信箋來,說侄子犯下命案入牢監,被禁不得見。瞧二爺又絲毫未耽擱,尋刑部右侍郎張大人,定予今去探監。是,秦院使當年是救治過老夫人,可滴水之恩,二爺早已湧泉相報過,總不能幫一輩子不是?”
“這朝中,歷來吏部與刑部關係微妙,二爺升任尚書不久,若一再干涉它部內政,只怕要為人詬病,還望李大人多海涵。”
此番話說完,李光啟盞中茶恰吃盡,知曉徐涇說的是有理有據,沈二確已仁至義盡,若再迫他,倒有些強人所難了。
他本就是個爽利人,站起同沈二道聲歉意,告辭要去。
沈澤棠微微笑了笑,擱下手中的案卷,朝後閒倚椅背看他,慢慢道:“你又想著求誰去?古話說求人不如求已,是不錯的。”
李光啟驚喜的看他,也笑了:“我這腦瓜哪有沈二你的好使,不妨再說的直白些。”
沈澤棠嘆口氣:“皇上最近病體好轉,太后高興,擬要賞太醫院有功,猶贊秦院使華陀再世,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李光啟聽得不解:“這於此案子有何牽扯?”
果是榆木腦袋!
沈澤棠繼續說:“此案卷我粗粗閱過,無論誰來斷案,都會覺疑竇叢生,如今是不怕人查,就怕無人敢查。”
李光啟吃了一驚,總算明白過來:“你是說周尚書……!”
周尚書位高權重,更況後頭依附的是首輔徐炳永。
“我只這般猜測,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沈澤棠凝神慢思,語氣不置可否:“即便拖著不審,只羈押牢里,就算等到重陽時,皇太子納妃大赦,依那富貴子弟的身板,想必也熬不過那時。此事宜速戰速決,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