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上前朝表妹微頜首,轉而給娘親作揖,笑道:“娘親可瞧見那隻聒噪的鸚鵡?廊上不見影子。”
不待娘親開口,袁雪琴脹頭紅臉的倒插話進來,指著還有事兒,微俯了俯身,扭扭捏捏的走了。
徐藍有些詫異,倒也無謂,巧著丫鬟鶯兒慌張張過來,稟話道藥煎好、卻不見了夫人,老爺在發飆呢。
徐藍便見娘親一臉郁悴的起身,同他話也沒說一句,竟也走了。
他撓撓頭,已是見怪不怪,欲去旁的地方尋鳥,忽眼前人影一晃,剝蓮蓬的小七跑到他跟前,讓他俯下耳,神神秘秘的樣子。
“五叔,雪琴姨可以嫁人啦!她屁股流了好多血。”
第壹肆伍章 春夢深
“小頑童,你懂個什麼?”徐藍看著篷頭稚子失笑,賞他個爆栗。
小七很冤枉,用手揉著吃疼的大腦門,癟著嘴不服氣:“才聽祖母同雪琴姨說的,室婦十四後,經脈初動,名曰癸水將至,可婚配外嫁,繼而生兒育女,延綿子嗣。雪琴姨屁股一片紅紅,就是來癸水矣。”
“不學好,若再偷聽長輩說話,罰你抄帖百遍。”徐藍唬著臉嚇他,警覺背後有悄風疾至,利落一斜身,差點被綠鸚鵡捎一翅膀。
綠鸚鵡暗襲不成,索性低飛一圈,抓握住朱紅亭欄落將下來,嘶啞著聲嘆:“小七誒,你五叔他臀尖物件茅草亂蓬蓬,不屑那裙下貨兒水泉流滴滴……”
忽得啞然無聲,一顆蓮子入喉,噎得它直翻白眼兒。
“再敢嚎半句,讓花狸大貓吃了你。”徐藍拍拍手掌,去拎起小七的後頸衣領:“走,尋你爹罰你。”
小七浮生許多事,最怕便是爹爹,哭喪著臉抱住亭柱不撒手。
恰此時,過來兩個年輕婦人,其中個瞧這情形,笑道:“五叔以大欺小,可是勝之不武。”
“娘親救我。”小七扯起嗓子喚,覺衣領一松,忙朝大夫人奔去,哪想才近身衣襟又被攥起,聽得娘親問:“作何去惹惱你五叔?”
小七乖乖把話復說過,惹得兩婦人笑紅了臉,三夫人倒抓過綠鸚鵡,拍擊它背,再磨弄兩下,終把那顆哽喉的蓮子吐出。
鸚鵡“唉喲”喘口大氣,感激的用尖嘴在婦人鼓鼓胸脯上叨叨,再惱著腔罵:“徐藍,糙蛋。”
大夫人邊用帕子擦小七汗濕噠噠的小臉蛋,邊忍著笑說:“小娃家家的,五叔同他計較什麼,雪琴已及笄,是時候把你倆的事、尋個黃道吉日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