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即警示,我必需防禍,與你也不瞞青雲直上之志,登朝堂,掌權勢,與李沈尚書等高官顯貴結交攀親,是官場捷徑路,你當我野心也可,齷齪也罷,只要知曉,無論如何,我喜愛你的心,此生不會變。”
他看著舜鈺愈發薄涼的神情,心底一緊,去拉她的手,遂溫軟聲輕求:“舜鈺你的心我亦知!此情久長又豈在朝朝暮暮,待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倆就長相廝守罷?!”
“你說夢裡見我被抓入宮裡,後來我的命途是什麼?”舜鈺把手背至後問,卻望見肖嬤嬤遠遠過來。
“你母儀天下,貴為皇后。”秦硯昭說了又後悔,怕她起了旁的念,又補道:“帝王之家多變故,卻是沒幾年好風光。”
舜鈺看他會兒,忽兒淡淡搖頭:“你的夢倒稀奇古怪的很。你說我的心你亦知?”
她把手裡的宮燈還給秦硯昭:“你道夢裡我喜愛你的緊,又道我貴為皇后,權蓋後宮,即如此般,曉你在邊關為吏受苦,怎眼睜睜看著不救呢!”
秦硯昭一時語塞,這也是前世里他百思不解處。
舜鈺面帶疏離地笑了:“看,你還說我心你知呢,終歸是不知的。”
“我不是什麼單純小丫鬟,也不是詩書小監生,我是田府的九姑娘,五年前京里有道《掛枝兒》專說我,‘俏娘兒,身材小,骨頭輕俊,藏在閨門深處不讓識,少俊牆頭馬上,卻見得,蛇蠍女,性不定,提個大棒來杖,摔下來,丟半命,莫惹她個母夜叉。我素來無閨秀之善,惡以當道,自己也承應此名。”
頓了頓,要走了,再點他一句罷:“傷透我心之人,我何必再去救之?喚你聲表哥,各自安好實為明智,否則舍車保將我亦做的出來。”
秦硯昭聽她狠話串串,倒被怔住了心神,再看她背影搖搖,身骨長得快,年初做的玉色直裰已見窄小,竟是能看清嬌臀的弧型。
他原走南闖北,現又是三品大員,豈是幾句狠話就能把他嚇倒?!
再說這樣的舜鈺,委實也讓他覺得新鮮。
一陣捲地風過,宮燈中火苗晃擺兩下而熄,他隨意丟棄在朱欄榻板上,也轉身離去不提。
……
再過五日即是秋闈科舉。
國子監六堂為考院已欄圍,眾監生難得有數日休學,無需考試的自然歡喜的很,用功的在齋舍讀書,稍有些頑怠之心的,或回家去,或每日裡逛市聽戲遊走煙花,日子過得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