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昔每月十五,都不曾在青天白日就如此失態過,更蹊蹺的,她存在櫃裡那一包合歡花瓣,竟不翼而飛。
經過初時的驚慌,舜鈺與肖嬤嬤尋得只差把整個屋子翻過來,沒有,就是沒有。
除了灑掃的丫頭及肖嬤嬤,平日她在國子監時,這裡總是空關著,不曾有人來住。
她也決不會記錯,這點記性還是有的。
拿過菱花銅鏡照胸前,那朵妖花還有兩瓣閉闔,其餘皆張牙舞爪的綻放,看著教人好生氣惱,用手指去摳它,是鑽心蝕骨的痛,再看,竟溢出血珠來。
舜鈺哪裡還敢在碰它,又害怕又無奈,小臉埋進水裡,無聲的啜泣起來。
忽覺得有絲不對勁兒,水裡不時何時折射出男人的倒影,隨著波紋淺淺地曲折搖晃。
她不再哭了,稍頃,毅然抬起頭來,仰起頸子,桶前直身而立的,是那穿著大紅喜袍的新郎倌。
“是你呵!”舜鈺覷著眸子,嗤嗤地笑他:“你不去和新娘子交拜成親入洞房,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邊笑邊把長發散在胸前,遮掩去那裡柔白紅潤的誘人風光。
……
秦硯昭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把自家那輛青篷馬車盡收眼底,瞧著坐車櫞邊的秦興梅遜,曉得是舜鈺歸家而來。
拐進偏僻巷陌而行,是有多怕與他逢個照面。
舜鈺愈是這般要與他撇清關係,他愈如附骨之疽般難以割捨。
他心裡空蕩蕩的,不意間瞟過花轎,新娘子掀起簾縫在偷瞧他。
秦硯昭扯了扯唇角,還是笑了。
……
纖月在廊前尋到秦仲的仆子秦松,說明來意,秦松不敢馬虎,進老爺書房裡搗鼓會兒,再出,遞上一大包合歡花來。
纖月謝過,伸手欲接,秦松忽又縮回不給,挑眉笑問:“此物又喚催情花,可不是好玩意,你講給我聽,表少爺要它作何用處,我就給你。”
“你過來,我講給你聽!”纖月小指一勾,抿著嘴笑。
秦松見她嬌媚可愛,也笑道:“平日只讓秦興往你身前湊,現曉得我好了?”說著朝她進一大步。
纖月趁他不妨,一把將合歡花搶過來,朝後邊退邊道:“你問我作甚,我是不知的,有膽問老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