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勛瞧著舜鈺遠去,心中嫉恨難忍,一把拉過張步岩,劈頭問:“你與馮舜鈺同鄉同窗,可曾同溷廁,見過他那長物沒?”
“這倒不曾。”張步岩惴惴答,他素日裡只知勤奮苦讀,豈會去干窺同窗濁物此般勾當。
魏勛拍手恨道:“只怕他那長物徒背了虛名。今在眾人前,膽敢另我難堪,我必讓他身敗名裂。”
轉頭問仆子:“京城裡誰畫春畫兒最得意?”
那仆子忙笑稟:“自然是春申畫館裡的唐六公子,只是請他畫春畫兒,卻是索資不菲,並且……!”
他湊近魏勛耳邊,低聲嘀咕,張步岩在旁側,聽得白了臉。
那唐六公子最喜畫天賦異稟的男子,完後再給灌一嘴子媚藥,必要把那長物獨享一番。
魏勛陰狠著臉笑了:“就他了!你幫我同他約個時辰,我要國子監人手一份馮舜鈺的春畫兒。”
正這當口,忽聽遠處鑼鼓鏗鏘,數十錦衣衛由遠而近,分列布政司正門兩側,一溜長遠,最前是一頂明黃大轎,後隨八九頂官轎而來。
此時正門已大開,衙署官吏及眾新中舉人跪迎,轎停下,指揮使掀起帘子,太子朱煜從明黃轎中出,把眾人顏面掃過,端嚴著面龐做老成狀。
舜鈺躲在不起眼角落,暗忖他怎會來鹿鳴宴,但願他那日看榜時,並未把自己認出。忽又見第二頂轎停,從銀頂青檐黑帷大轎中,出來一高官,撩袍端帶,高大清梧,面容清潤,微帶溫和笑意。
那人真是奇怪呢!
看著那麼儒雅溫善,你被吸引著靠近他時,才發覺他竟是如此不易親近,你若再強求,他會倏得翻了臉,冷漠威嚴之勢會迫你退避三舍。
舜鈺模糊的想,她若朝堂歷事,定要躲沈二爺遠遠的,那般心機深沉的性子,她其實很怕的。
……
後頭的官員陸續出,皆是此次秋闈的考官、監臨、提調等簾內外官,簇擁著太子及沈澤棠先行進入衙署內,後跟邀請來的夙儒,再才是全體新中舉人。
舜鈺行在其中,繞過照壁,穿園過道,終在政事堂停下。
遠望堂內各官已坐好,太子與沈澤棠居中面朝外坐,副考居左,監臨居右,其它官吏則順次左右下坐。
眾舉子上前先行跪拜主考官,後依次朝監臨、提調、監試等官行四拜禮,再給場內執事等官員及邀請來的夙儒行兩拜禮。待所有禮成,退避一旁,衙吏及侍從手腳麻利的擺桌端椅。
趁這當兒,提學官匆匆至眾舉子跟前,手裡拿著黃箋喊道:“第一名馮舜鈺,國子監生;第二名王崇、曹縣學生;第三名張嵎,銅城縣學生;第四名邊睿、德州學生;第五名夏諾;臨城學生,請此五魁坐堂上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