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氣笑了:“若藍兒被欺,那魏勛現還會活著?”
李光啟長舒口氣,撫著胸脯只道老命差點休矣!
轉而見楊衍慢條斯理吃茶,似不想講了,奇怪問:“楊大人話只說一半,怎得不說了?”
楊衍把茶碗往桌上“呯”一頓,冷笑起來:“我等李大人講完再說罷。免得我說一句兒,你再接一句兒,又不是戲班子裡表演雙簧的。”
李光啟被噎的無語,只得清咳一嗓子,給沈二使個眼色。
沈澤棠彎起唇角,有些無奈道:“楊大人繼續罷,若再有誰管不住嘴亂插話的,一律按衙堂審案律例來罰,杖責十棍即可。”
眾人聽得皆笑了。
楊衍神情緩和下來,不急不徐說:“審過當夜護院頭目,徐藍是被一對賣唱父女救出,且還有一到兩名同黨隨行。唐六公子其致命傷處在腰腹處,利刀刺破血脈、失血過多而死。據護院口述,已繪製出行兇之人畫像,待擇日張帖出來,懸賞緝拿。”
聽他述畢,沈澤棠蹙眉問:“畫像現在何處?可否讓我們先睹容貌?”
楊衍命侍衛去取來,又說了會子話,侍衛復回,把畫像恭敬遞於沈澤棠手中。
沈澤棠細細看了會,笑了笑,不怎麼在意的轉手遞給李光啟,繪得容貌實在難看了點。
聽得楊衍還在說:“那晚天色陰雨昏黑,侍院描述亦含糊,此像怕是無甚作用。”
徐令聽得道聲阿彌陀佛,眾人便又笑了一回。
……
送走幾位尚書約兩個時辰後,楊衍忽聽侍衛來稟,徐涇求見。
他自然知徐涇是沈澤棠的幕僚,遂讓引進來,心中兀自揣度來因何事。
徐涇見到他恭身見禮,楊衍笑著免禮並讓坐斟茶。
徐涇擺手道:“楊大人客氣,沈二爺讓我交一物與你,即刻便得回去。”
“是何物?”楊衍面露驚奇問,心中暗忖沈二同徐令交好,怕是送物希我嚴懲魏勛也不定。
徐涇拿出個青花瓷填蓋的茶罐,雙手捧上笑說:“這是徽郡休歙邊界黃山余脈的松蘿山上,山寺中的高僧無空法師、親手炒制的松蘿茶,口感甘醇且香味濃烈。沈二爺特贈於大人品嘗。”
楊衍搖頭拒絕:“松蘿茶我自己也有,今才請沈二爺嘗過,怎憑空來贈我這個作甚?”
徐涇見他言語生硬,卻也不惱,依舊笑道:“如今京城以飲松蘿茶為時尚,因著此貨緊俏,自然茶價水漲船高,琅源山上的僧人眼紅。便仿松蘿茶製法,弄出好些來,於市面上以假偽真兜售。今沈二爺吃過楊大人的茶,也請大人嘗嘗他的茶,純屬同僚間禮尚往來罷了!”
語畢便再不多話,作揖後匆匆離去。
楊衍坐椅上把那茶罐反覆打量,他與沈二爺素日交往生疏,怎會憑白無故送他松蘿茶?
思忖會兒,喚來侍衛,把自己的松蘿茶與沈二爺的松蘿茶,各烹來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