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伍零章 驚聞事
恰司丞蘇啟明派人來尋舜鈺去刑部,優童案楊衍命他倆聽任張侍郎調遣,直至案破。
舜鈺朝姜海作揖告辭,觀他只擰眉低首一徑看畫,撇嘴不理睬。索性輒身,不緊不慢朝外走。
待一腳要跨過門檻,聽得身後傳來悻悻聲:“答應你就是,若把此畫有所毀損,你這條命就甭想要了。”
舜鈺暗鬆口氣,扭頭朝他微笑:“上趟太子也如是說,馮生現不好好的。大人哪日把銀子付了,我便哪日開始裝裱,此畫已是再耽擱不得。”
“就是這麼的猴精,你走!”姜海氣狠狠的揮手,舜鈺咬著下唇瓣兒,滿臉悅色的出堂,沿著廊朝外走,正巧見秦硯昭穿著緋色公服、領著隨從迎面而來,多日不見,他的眉眼似比往昔更深沉些。
舜鈺無處躲避,只得退讓一側,待他走近,俯身行禮,神情很平靜。
秦硯昭去廣東督查水利昨晚才回,思念舜鈺入骨,一早入工部同尚書述職後,抽個空即朝大理寺而來。
卻見舜鈺眉眼冷淡,心底火般的情意瞬間如雪水澆淋,喉頭有微微苦澀,又見她欲要擦肩而過,想也不想攥住她的胳膊,低說:“多日不見,就不能同我說幾話麼?”
那聲音暗啞,其中失落不遮不掩。舜鈺嚅了嚅嘴,終頓下步來,只看著朱紅廊柱:“我得隨蘇大人去刑部,表哥長話短說罷。”
到底還是心軟了!秦硯昭漸漸噙起笑容,看她有些瓷白的頰腮。
記得前世里,舜鈺每逢冬日就很畏冷,總懶懶的圍坐熏籠上做針線,劉氏也慣著她,不派她旁的活兒,他那會每每見了很鄙蔑,一個丫頭竟嬌得跟小姐似的。
意念動,驀得去抓她的手,果然涼的不見熱氣。
舜鈺猝不及防,回過神來把手一甩,蹙眉惱了:“表哥既然無話說,恕我不能再奉陪。”
秦硯昭笑了笑,從袖籠里掏出個藍玉簪子,雕著碎花很精緻,遞給她:“一直見你戴著那銀簪子,特意挑的送你。”
舜鈺把手背至身後,嘴裡道不要:“我就歡喜這根銀簪子,就歡喜日日戴著它。”
秦硯昭看她這彆扭樣子,心就軟的跟什麼似的,把簪子往她腰間革帶一別,嗓音很柔和:“……母親很是惦念你!”
舜鈺低頭看著腳尖,心底泛起一陣愧疚,劉氏時常會托纖月,送些吃食衣物或銀兩給她,是真心待她好的。
遂輕輕頜首,再也不答他的話,逕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