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鈺步履微頓,回首看她笑了笑,很難捉摸的笑意,她說了一句就推開柴門離去。
“誰知道呢!”是啊,誰知道呢,或許只有自己知道罷!
錦娘開始拼命撕扯那個荷包,直至氣喘吁吁的,那荷包變醜了,甚而皺巴巴得不成樣子,卻依舊完好無損。
她咬著牙蹲在灶前,把荷包丟進灶膛里,看著紫紅的火苗把它吞噬,化成一片灰燼。
她任那火苗把自己的臉映得紅彤彤的,倏得又站起身,去把那碗切成塊的豬肉,也悉數倒進了灶膛,一股子奇異的味道散過,火苗碧瑩瑩的,透著詭譎的光芒。
第叄叄捌章 蛛絲跡
莫看錦娘瘦瘦弱弱的,卻也置辦出一桌席來。
一盤子香噴噴切塊板鴨、一盤子油醬紅燒草魚、一碗青紅椒爆炒的兔丁,一碗醃蒸的咸鮮蹄膀,一碟堆疊整齊的燙麵煎餅,一碗酸筍野鴨仔湯,就著四五盤應季的清炒時蔬,擺的滿噹噹的。
馬昌遠來了興致,親自去院裡樹下挖出埋藏的梅花酒,進得房來,見桌前坐的除沈澤棠、唐同章外,還有個相貌俊俏的小書生。
“這位是……”馬昌遠抱著罈子邊倒滿酒盅,邊疑惑地問,舜鈺臉一紅,以她的資歷是不能隨他們上桌吃酒的,正欲起身脫辭退下,胳膊卻被沈澤棠不露痕跡地握住,他微笑道:“馮生是大理寺歷事的監生,今來你處輒返兩趟,很是辛苦,就陪著吃些酒菜罷。”
跑兩趟就很是辛苦?!馬昌遠笑而不語,唐同章語氣涼涼地:“馮生不是沈大人鍾意的女子麼,此時怎又成大理寺歷事監生了?”
沈澤棠吃口酒,嗓音溫和的很:“我樂意!唐大人有異議?”
唐同章啞口無言,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能有什麼異議哩,哪怕沈二爺說馮生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他也無甚異議。
馬昌遠瞧出些端倪來,把此話岔過,彼此推杯換盞一番後,他才朝舜鈺問:“沈二爺提起你來過一趟?不知是何時的事?”
舜鈺忙作揖回話:“巳時與沈指揮使一道同來,在前頭岔路處遇一賣酒烹茶的鋪子……”
“酒茶鋪子?”馬昌遠眼神很奇怪:“此地農家自種糯谷自種茶,戶戶皆自釀酒炒茶來吃,又值偏遠僻靜處,鮮少有商客走動,哪裡需什麼酒茶鋪子。你見到那鋪子掌柜,又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