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棠看著她很認真的模樣,不由微微笑了:“你若需要就留著,我養得起。”
這不是養得起養不起的問題……田姜搖頭:“吳嬤嬤和鶯歌需留著,采蓉也留著,翠梅翠香伺候慣了,我不舍她們走,綠薔和紅芸……她們是二等丫頭,原伺候二爺淨身沐洗的,若二爺捨不得她們,我將翠梅翠香送走就是。”
沈澤棠勾了勾唇角,這話聽來委實意味深長啊,他覺得該解釋一下:“綠薔和紅芸是年初母親撥來的,我平素不常回府,便是回府也不慣她們伺候,煙花三月即兩江巡察出京去,是以前後計最多不過兩月,有何捨不得之說,夫人儘管隨心調派,我無二話。”
夫人……沈二爺總叫她田九兒或九兒,昨晚洞房看她痛的厲害,會心疼地叫她卿卿或嬌嬌,夫人二字倒是首次從他嘴裡聽到,這感覺……她眨巴著眼兒,嗯……挺受用的。
沈澤棠看她家常挽著一窩絲杭州攢,烏油髮絲柔軟垂落,如了心意,抿著嘴兒笑靨如花,顯得很有些嫵媚。
年輕女孩兒被男人疼過後,女孩兒還是那個女孩兒,可你仔細瞧她,果然哪哪都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沈澤棠伸長胳臂將她撈進懷裡。
第肆叄肆章 多柔情
“你今同慶林說了甚麼?”
田姜微怔愣,才想起他所問是何事,看沈二爺神情,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遂老實交待:“你誡訓他後,大嫂子心裡難過,又被母親斥了幾句,我看著不忍,勸慰慶林需得螢窗苦讀,若能成至賢至潔者,便不再受外力所控,得身心自在。”
沈澤棠下頜抵在她肩上,輕咬一縷馨香髮絲,嗓音不同以往柔和,沉沉道:“慶林天資愚鈍,即使能吃得苦中苦,仕途也難有建樹,其他子弟都還尚小,偶而考問學識,亦無能撐起沈氏門楣之輩。我年紀不小了,十數年後終將廉頗老矣,也會有心無力的……”
田姜聽得心底發酸,吳嬤嬤提過,大房只余孤兒寡母;三房老爺遠在蜀地做官,音信飄渺;五房老爺經營一處茶莊,半死不活的,這沈府上下幾百口的吃穿用度,皆主傍沈二爺俸祿支撐過活,莫看他現今位高權重怎生的風光,旦得朝堂失勢,官威殞落,這沈府或許就會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落個淒涼殘敗的境地。
明了沈二爺身負的家國重任,田姜忍不住去握他的手,聲音潮呼呼地:“十數年後二爺正值大衍之年,還年輕著呢,不許說這些喪氣話。”
沈澤棠嗯了一聲,見田姜眼波瀲灩,弄哭她可不是自己的本意,笑著親親她粉嫩的耳垂,說:“解吾及沈府困境需得九兒相幫才是。”
“二爺說怎麼個相幫法?”田姜認真的問,不會是……看中她嫁隨來的十里紅妝罷。
沈澤棠一本正經的:“你多誕吾的子嗣,個個人間龍鳳,便是吾及沈氏一族的福祉。”
“……”田姜羞窘地瞪他,凝重的氣氛瞬間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