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涇低聲說:“那哪裡能比得。”他頓了頓,問沈桓:“今日來客是何人?”
沈桓端盞吃茶,順口氣回道:“聽沈容稟報,是太醫院的院使秦仲,此人素不與官員往來,今兒特地登門拜訪,實在蹊蹺。”
徐涇拈髯沉思之際,眾人又說起旁來。
……
再說田姜,眼見沈桓氣沉沉地走了,念聲阿彌陀佛:“總算是送走這尊神,我們選布料,他湊甚麼熱鬧勁兒。”
采蓉笑道:“或許他也想裁匹布送喜春也未定。”
田姜不信,沈桓她好歹了解其脾性,粗獷豪邁,對女子不是死纏爛打的主。
落花即無情,流水便無意,更況還牽扯沈容。
正思忖著,忽聽一聲嗓音清朗:“今是甚麼風把二嫂吹來了?”隨音望去,竟是沈五爺風流瀟灑的從後門進,身後跟著四五夥計,手中壘捧各色布匹,迎面而來。
沈桓等幾也從內室走出,上前拱手作揖,見過禮退至田姜身後站著,趕都趕不走。
沈五爺見這陣仗,皺起眉嘟囔:“二哥何時這般謹慎了?我同二嫂說個話都要防?”
田姜揩著鳳穿花桃紅綾帕子,“噗哧”掩唇笑了,那杏子眼含波瀲灩,白頰撲粉,十分姣媚可人。
沈五爺有些神魂顛倒:“二嫂真好看……”話音猶存,便聽沈桓清咳一嗓子,他喉嚨一噎,語氣頓轉:“我是說二嫂這帕子真好看……”
田姜微斂笑意,看向他身後的夥計,指著岔話問:“這些布匹的花紋,看著倒更顯新穎別致!”
第肆玖伍章 意難測
沈五爺命捧布夥計站在田姜面前,一字排開任她挑揀,自個則坐回椅中,邊揭蓋吃茶,邊笑嘻嘻道:“這些是我從江南千挑萬選的上等貨,京城其它販衣鋪難見,都不稀得拿出來賣,還不夠那些達官顯貴後宅女眷分的。”遂又問沈桓:“不是說二哥也陪來麼?他現人在何處?”
沈桓大聲回話:“二爺有事耽擱,稍後就到!”
沈五爺聽了頓覺無趣,況見著二哥心底也發怵,索性隨便指了件事兒,同田姜簡單幾句話別,輒身依舊從後門灑灑離開。
他這一走,眾人都鬆了口氣兒。
田姜溜掃過夥計手中的布匹,不得不嘆服沈五爺目光獨具,都是極好料兒,恰瞟到一匹鯉魚跳浪紋織金妝花緞,憶起那日同薛氏山洞拿奸時,巧七穿的就是這緞子馬面裙,沈五爺籠絡女子手段風流又大方,暗忖怪道薛氏瞧著冒火,還有那孀婦聽說自個將被發賣,淚漣漣四處求情,便是去五房做個廚下燒灶的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