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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嘎吱嘎吱停將秦府前,沈桓隔車簾稟報:“李尚書及錢大夫已在門前等候。”
沈二爺朝田姜囑咐道:“你候在這裡,我與李尚書等幾先行進去,過半刻時辰,秦府內有嬤嬤領小廝抬轎來迎你,隨她去即可,將抬你入垂花門,那裡等著個姓肖的嬤嬤,自會帶你去見秦夫人。若有旁的誰來要帶你去哪兒,皆勿理睬。”
頓了頓他又道:“沈容只能隨你至垂花門,後宅中情形不明,你需步步謹慎,隨機應變。切忌至多待半個時辰定要離開。”
田姜觀他面容端嚴,語氣慎重,知此行非同小可,遂一一答應謹記。
沈二爺撩袍端帶下了車馬,李光啟及錢秉義匆匆迎來,彼此見過禮,李光啟面露憂色:“不曾想徐炳永今也來秦府探望秦仲,怎會有這般巧合的事。”
沈二爺蹙眉問:“他何時來的?”
李光啟回話道:“才來不久,與你也就前後腳的功夫。”
沈二爺默少頃,忽而笑了笑,他說:“極好!”
遂背手率先朝秦府正門走去。
李光啟有些莫名其妙,幾步跟上與他並肩而行,低問:“極好是何意?”
第伍壹肆章 暗風波
秦硯昭正在花廳待客,徐炳永脊背挺直做黃花梨官帽椅之上,他穿著件鴉青福祿壽紋棉袍,面容清瘦,顴骨突起,眼神犀利,便是若有似無的一瞥,都能令人心底莫名發怵。
端起茶盞吹走浮沫,吃了一口,才沉聲問唐起元:“依唐大夫所診,秦院使此生都將困頓床榻、昏迷沉睡不成?”
唐起元拈髯頜首:“除非天意難違,若倚仗藥方子僅能續其命矣。”
徐炳永放下茶盞,看了眼秦硯昭,喉結微滾又復平靜,此時遷怒他於事無補,可到底意難平,若能得秦仲相助,此時的他便已不是他了。
默少頃才慢慢道:“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總是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前路任重而道遠,吾還需秦大人攜手而行,萬望節哀順變罷!”
秦硯昭面帶哀傷,拱手稱是,旁隨來官員,也你一句我一句溫言撫慰,徐炳永聽得索然無味,起身欲要告辭離去。
一個府里管事急匆匆走近秦硯昭,附耳嘀咕幾句,見他神情倏得微變,徐炳永模糊聽至話尾,遂問:“是何人前來拜訪?”
秦硯昭只得道:“是吾岳丈前來探望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