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口春天的暖風,能嗅到一股子桃梨清甜芬芳,忽而發覺寒冬是真的過去了。
他沖舜鈺笑了笑:“你怎在這裡?”
瞧她明眸皓齒膚潤唇紅,少腹嬌鼓鼓挺著,氣色不是一般的好。
舜鈺頜首應道:“帶孩子們來郊外探春。”
她沒說是特意來送的,心底終是有道傷痕,只待歲月暗暗將它抹平。
秦硯昭便也沒多問,彼此沉默著,想說甚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元寶不知從哪裡跑過來,抱住舜鈺的腿兒:“爹爹讓元寶來喊娘親走啦!”
舜鈺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沒說幾句話呢,沈二爺就來催了,如今是霸道的不行。
秦硯昭卻低垂眉眼,有些貪戀地看向元寶:“吾的稚兒比他稍矮了些,卻也虎頭虎腦的招人疼。”
舜鈺知道李鳳至曾帶孩子去看過他。
他們在房裡說了許久的話,李鳳至抱著孩子出來時,眼睛紅通通的。
秦硯昭被依律發配邊陲,亦是他前世待了半生之地,不同的,是此次只有他一人上路了。
“娘走……”元寶似乎有些怕他,扯著舜鈺的裙擺直撒嬌兒。
“哦……”秦硯昭似才驚醒般,嚅嚅道:“衙差也等急了……吾走了!”
“你等一等!”舜鈺叫住他,從袖裡取出一張銀票遞去:“興許以後能用得上。”
秦硯昭沒有推辭,接過揣進衣襟里。
他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首看向舜鈺:“你想不想知……前世里田皇后薨逝,沈澤棠後來的境遇?”
舜鈺怔了怔,不曉他怎會突然提起這個,卻也順著話問:“他後來怎樣了呢?”
還不是加官進爵、嬌妻美妾,子孫滿堂,含笑而終,不然還能怎樣!
秦硯昭似看透她的心思,搖了搖頭:“自田皇后薨逝,他抱病稱恙,拒主持內閣大政,次年遭朝臣彈劾,皇帝大怒降旨,沈府滿門抄斬!”
舜鈺腦里亂鬨鬨的,待反應過來還想問個仔細,秦硯昭已走的很遠。
這一別,後來便再也沒有見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