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提起了公事綱吉的神色也正經了一些,“我們之前開會的時候覺得與其守在彭格列被人找到,不如先發制人。”
彭格列雖然從八代開始就一直是黑手黨界的主和派,然而戰爭一旦打響他們卻從不退縮,總是傾向於主動出擊,像是弓著身子,眼睛鎖死了獵物,露出獠牙和利爪的獅子。
“你到那邊要小心一些。”金髮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灰褐色的眼睛依舊是如磐石一般的堅毅,“那是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你到了那邊如果遇到了危險,我可能沒辦法趕過來幫你。”
綱吉聞言有些困惑的眨了下眼,這個人在這裡幫過她麼?
他不是退休後每年只和她視頻一兩次,每次不是在和奈奈媽媽度假就是在去度假的路上?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管吧?”家光看出綱吉眼裡的質疑和不自覺的埋怨,連忙睜大眼解釋,緊張慌亂的樣子像是被大人誤解了的小孩,“我其實一直在和巴吉爾他們聯繫的,你的情況我都知道,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東西,你遇見的人,你愛吃的食物,你從來沒有及格過的數學考試……我都知道的。”
家光這人真是奇怪,他總是能打破綱吉對他的固有認知。
在她覺得他是滿口謊言的無業游民時,他突然告訴他她是黑手黨的No.2;在她以為他是回來幫助她時,他突然沖她揮拳說他們是敵人;現在在她覺得他是來交代彭格列的事務,他卻好像只是單純的在關心自己的女兒。
綱吉張了張嘴,感覺心裡像是被人潑了一瓶的硫酸,灼熱疼痛的說不出話來。家光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好像他從來都是這麼注視著她的。
“那我之前被欺負的時候……”
“我知道啊,阿綱你在遇到里包恩之前總是被欺負。”家光扯了下嘴角,看上去有些難過,“可是我知道你能堅持過去的,你是個堅強的孩子。”
堅強個鬼。
綱吉在心裡想。
誰願意做個堅強的小孩啊,如果不是因為哭了也沒用的話誰願意自己抹眼淚啊。
被人欺負被人排擠,被同班的人故意推到在地上是真的很疼很難過的。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他又重複了一遍,頓了頓又道:“你必須堅強,你明白嗎?”
“……為什麼是我啊?”綱吉啞著嗓子說,“為什麼我一定要堅強的忍受呢?如果爸爸你不把我帶進彭格列的話我根本不需要這樣啊。”
“我沒有辦法。”家光垂著肩膀,低下頭的瞬間綱吉甚至能隱約看到他頭髮里的白髮。她忽然間意識到,那個在代理人戰里萬夫莫開,被裡包恩稱為“彭格列年輕的獅子”的男人已經老了,
“你從小就有很強的血脈力量,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像你一樣完美復刻初代的血脈,那個時候九代目和我說只有你能繼承彭格列。”家光看著她,眼睛裡的情緒複雜的像是深不見底的海,“你是我的女兒,我很愛你,想看著你平安長大。可我不能讓其他人為了我的私心買單,彭格列里有我的朋友,有我敬愛的首領,我喜歡這裡正如我喜歡自己的家。但它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