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點了點頭「剩下的都不大能弄進去了。」
黃毛:「早說啊,哥能啊。」
撞球廳的門被推開,地下室地勢低,風立馬就送進來。
倪芝正半趴在台子上,專心致志地找一個好的角度一桿進洞。春寒未過,她仍穿著有些厚度的打底襪,可呢子短褲被她這動作撐得緊繃繃的,曲線畢露。
「倪芝。」
低沉的嗓音在嘈雜的充斥著麻將聊天打屁的館子裡,瞬間被湮沒了。
倪芝聽見了,卻不急著回頭,眯著眼睛,穩穩地把杆子送了出去,藍白相間球軌跡是對的,可惜後繼無力,止步於洞口前幾厘米。
黃毛笑她,「白送我的啊?」
卻見倪芝已經放下杆子,仰著頭看門口。
撞球廳是地下室,但台階做得不好,下來時候要彎一下腰才能進來,陳煙橋就站在需要彎腰的地方,稍微下了一條腿,另一條腿還在上一節台階上。
他為了不頂著天花板,只能彆扭地勾著身子低著頭。
陳煙橋目光往下掃視,裡屋烏煙瘴氣,整間撞球廳里,就倪芝一個女人。
「走吧。」
倪芝伸手輕拍了拍桌沿,「下來玩兒一會兒唄,我台子才開不久,不能浪費。」
黃毛這才想起來,「哎這不是……」他又不記得到底是個什麼哥,只能改口,「這不是大哥嘛?咱們對面的,我們上次聚餐還去大哥店裡吃火鍋呢。」
「陳煙橋。」
「哦對,橋哥,橋哥名字一聽就是文化人,賊帶勁兒。」
黃毛也極力邀請,「橋哥,下來玩玩唄。」
倪芝忍不住輕笑一聲。
她自田野回來,就窮得恨不得褲兜里揣鋼鏰兒。今天同錢媛幾人出來打牙祭,她還是咬著牙提議了無名火鍋店,各個吃的酣暢淋漓。
走之前,她起身去結帳,夾帶了一張附落款的紙條兒放在櫃檯,就陳煙橋眼皮子底下。
倪芝假裝看不見陳煙橋的一臉不耐,轉過身提溜著杆子擦槍粉。
餘光里陳煙橋極慢地下台階,他兩步只能下一層台階,不怪得他先前站得那麼彆扭,也不願意走下來。
她把擦好槍粉的杆子遞給他。
「咱倆玩一把?」
「我要是贏了,你就答應我訪談,」倪芝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水平特次,添個彩頭玩得高興。」
陳煙橋今天格外不修邊幅,鬍子幾乎連扇形都難以分辨了,周圍全是亂糟糟的鬍渣,快長成連鬢須了。顯得他精神頭不足,目光渙散難測。
他看了她半晌,還是接過了杆子。
作者有話要說:拆分的章節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