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也沒想到,陳煙橋原來去借小推車了。
她們停下來,陳煙橋三兩步也推到她們面前了。
這回看見,在十幾度的夜晚,他額頭已經是細密的汗珠,胸口也有正往白背心裡淌的汗。
陳煙橋沖倪芝伸了手,「上來吧。」
等倪芝坐下,他又把那兩瓶礦泉水給她。
「先沖一下。」
倪芝就擰開瓶蓋兒,對著自己的大腿澆冷水,她本來還發冷,腿上又火辣辣地疼,這一瓶冷水澆下去,那種冰火交織的快感與痛楚,直讓她倒吸冷氣。
曉曉陪錢媛等著林致然。
錢媛說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死也要等著林致然來。
她們從背後看著陳煙橋推著倪芝在校道上走的背影。
那小推車被推得居然有種夜行千里,一騎絕塵的氣勢。
還拖著一條蜿蜒的水線。
「你覺不覺得這個男的有點眼熟。」
「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
任何傷病都是越快就醫就好,車上推了一個人,就不像空車那般輕鬆,
錢媛眯著眼睛,她一練體育的,自己崴腳確實是家常便飯。
她雖然大咧,但看多了幾眼就發現些許端倪。
「哎,曉曉,這男的好像腿有點問題,怪不得他剛才不肯抱倪芝。」
「真的嗎?你小聲點呀。」
然而沒走遠的小推車,倪芝還是聽見了錢媛自以為小聲的大嗓門兒。
她心虛地回頭看了看陳煙橋,他表情嚴肅,只推著她往前走。
「你怎麼在這裡?」
「學校人流密集度最高,我就來看看。」
「其實都沒有什麼震感,但是宿管都讓下樓呆著。」
陳煙橋語氣和表情愈發嚴肅,「恩,樓層高,以防餘震。」
倪芝受教地點點頭。
「這次地震有多少級?」
「我又不是地震局的。」
她跳躍式地問問題,「你怎麼借到車的?」
「押了身份證。」
「哦。」
「你怎麼想到的?」
陳煙橋手下頓了頓,幾乎微不可察。
他怎麼想到的,那年他跟幾個哥們兒同外校的打球,年輕時候爭強鬥狠。跳起來時候被人撞了一把,居然直接單膝跪地了。
那時候膝蓋跟裂開了一樣痛,動都動不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