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婉湄已經衝過來抱著他哭。
即使這樣,他還一邊用手抹她的眼淚,「哭什麼?讓你看我進球你非要看書,偏偏老子摔一跤被你看個正著。」
余婉湄給他氣得眼淚更止不住,「你說的什麼話?」
幾個大男人想把他扛起來,余婉湄看他們動作粗魯,怕傷著他,像母雞護犢子一樣擋住他。
讓謝別巷去旁邊小賣部借送貨的車。
最後她哭哭啼啼親自推著他去校醫院,膝蓋骨輕微骨裂,養了半年沒敢瞎動。
陳煙橋看也沒看她,「抱不動你。」
倪芝知道,他聽見了錢媛和曉曉背後議論。
「你別在意,她們亂說的。」
陳煙橋這回低了頭,視線落在她臉上,「本來就是腿有毛病。」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不是想知道嗎?我手也是廢的。」
他說的,正是胖哥撞球廳里,倪芝的試探。
倪芝垂了頭,又往自己傷口上澆了點兒冷水。
悶悶地說了聲:「對不起」。
也不知是不是冷水起了效果,她的睡褲本來就是厚珊瑚絨料的,濕了冷水,愈發冰涼,一大塊濕濕黏黏的泡在腿上。
最開始那種又疼又木,似千萬隻螞蟻在啃咬的感覺,緩解了不少。
出了東門,右邊一拐就是校醫院,濱大校醫院規模還算不錯,小五層樓高,連牙科都有,不少退休教授看病就選擇在校醫院。但是遠不止學生和教職工,附近的居民就醫也願意來。
出了校門就已經在馬路邊上了。
教化街上有紅藍的燈閃過,是鳴笛的警車開過,巡警把大喇叭送車窗里送出來,嘴裡喊著,「地震了地震了,出來避一避啊。」
醫院門口站著不少穿病號服的老頭老太太,一邊嘮嗑。
「這算啥,當年那個唐山地震哦,聽說都是給那二位陪葬的。」
「這已經是這幾年最晃悠的一次嘍,我看我那吊瓶兒都在晃。」
「我還以為我這高血壓又犯了。」
「還是年輕人睡眠好啊,我們屋住了個小伙子,愣是沒被吵醒。」
「這麼年輕啥毛病啊?」
「還不是小年輕,學電腦的,一宿一宿地熬,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喲,那可真是。」
陳煙橋把推車放在門衛處,倪芝這會兒走路已經好了不少,搭把手就進去了。
倪芝還問陳煙橋,「不會有餘震嗎?」